南宮芷情拿著那支玉蓮簪,一時不知道如何處置才好。既然慕容浚夜探南宮府,將玉蓮簪留在她的枕邊,可見他不願意收回它,也意味著他不同意撕毀婚約,一年之約仍然有效。
如今上官鳴尚未找到,她還有求於他,此時將關係鬧僵,並非她所願。將玉蓮簪隨手放進首飾匣裏,這簪子她不會再戴。她可以不追究那日的事,但不表示原諒他,縱容他繼續那樣惡劣的行為。
南宮芷情從衣箱裏取出紫色曳地煙朧荷花百水裙,正要穿上,想了想,換了一條繡有淡粉色紫薇花的留仙裙,將如墨的長發輕輕綰起,斜插上一支珍珠步搖,再戴上一對珍珠耳環。簡單,卻正配她的美好。
她打開房門,走到院子裏,呼吸著清晨帶著淡淡花香和青草香的新鮮空氣。此時太陽已經升起,她在房中待了三天,一時之間竟不適應那明亮的陽光,不禁眯了眯雙眼。
這時,院外傳來兩個女子有說有笑的聲音,一個聲若出穀黃鶯,一個嬌柔甜美,正是水蘭和玉柳。水蘭捧著幹淨的巾帕,玉柳端著洗臉水,一前一後地進了院子,往廂房這邊走過來。
水蘭見了南宮芷情,欣喜地快步走上前來。“小姐,你這麼早就起來了?玉柳,快把洗臉水送進屋去,再到廚房傳小姐的早膳。”然後扶著南宮芷情進了屋,伺候她洗漱。
用過早膳,前院的丫鬟奉了管家的命令,前來稟報:“慕容山莊原湘公子求見小姐。”
南宮芷情起初聽到“慕容山莊”四個字,心好像漏跳了一拍,等到聽了原湘的名字,才悠悠地鬆了一口氣。但是,心裏怎麼有點失望。她不禁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她根本不想見到慕容浚,怎麼會因為來的人不是他而失望呢?
這個時辰,大哥應該已經去了府衙辦公,原湘一個人來,正好!她吩咐那丫鬟將原湘請到花廳,然後向水蘭交代了幾句。水蘭應下,去準備了。
南宮芷情走進花廳的時候,原湘早已經到了。他穿了一身繡著暗花的白衣,一頭黑發用月白色的發帶簡單地束起,幹淨、優雅。
見她進來,原湘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她微微一笑。“南宮小姐,打擾了。”
他的相貌本就十分的英俊,這一笑,眉宇間流露著溫和多情,清朗的眼睛裏也溢出了滿滿的笑意。這樣的男子,若非坐在輪椅上,豈不是風華絕代,無人能及?
“原公子客氣,芷情在泠州認識的人不多,有朋友上門,高興還來不及呢!”南宮芷情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原公子整日為新店的事忙個不停,今日怎麼會有時間到這裏來?”
朋友?原湘心中喜悅,很高興她視自己為朋友。“原某早些時候就應該來拜候南宮小姐的,隻是前幾日,莊主去了鄰近幾個州的分店視察,泠州這邊人手不夠,原某要跟進新店的籌備工作,才遲遲未來。昨日莊主回來了,放了原某幾天假。剛好山莊那邊送了茶葉過來,原某就登門拜訪來了。”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把慕容浚這幾日的行蹤“交代”得清楚明白。南宮芷情知道他是有意說給自己聽的,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琴心,把茶葉拿過來吧。”原湘對身後側的女子道。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琴心走上前來,將一個木匣輕輕放在桌上。
南宮芷情仔細打量著:她身量苗條,嬌俏可人,柔順的長發在腦後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用一支碧玉釵固定著。身上穿一條淺黃色的紗裙,腳上則穿了一雙杏黃色的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