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子魚姐姐說過,雙腿傷愈之後,若是不能行走,大多是三種情況:一是接骨時經脈錯了位,必須重新接駁經脈;二是雙腿血氣不通,可以通過用藥和按摩使血氣通暢;三是心理障礙,這就需要病人放下包袱,相信大夫,相信自己。”
“嗯,情兒說得很對。不知之前的大夫是怎樣診斷的?”子魚問道。
“經脈應該沒有問題。原湘非常配合治療,一直堅持服藥和按摩。至於心理方麵,平常人如果遭遇這等變故,心情難免低落,萎靡不振,但是原湘不會,他,他是一個樂觀的人。這兩年,我專心外務,慕容山莊的內務一直是他在打理。”雖然慕容浚對原湘的情況寥寥幾筆帶過,但言語中的擔心還是無意中流露了出來。
原來他的全名叫原湘!“奕飛,當初幫原公子接骨的大夫是哪位?”南宮芷情問道。原湘當初受的傷一定很重,為他醫治的肯定是位醫術高強的名醫。
慕容浚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是‘鬼醫’!”
“是‘鬼醫’前輩?!”南宮芷情驚呼。
世人皆知“神醫”張仲之和“鬼醫”謝端華乃悅國數一數二的醫中聖手,一個醫術出神入化,對藥材的研究幾乎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個善於以毒攻毒,有一手絕妙的接骨駁經之術。
他們之間還有著不為世人所知的關係。“神醫”張仲之和“鬼醫”謝端華其實是一對夫妻,十年前因為在醫術研究上產生爭執而分開。二人皆固執,不願示弱,都想對方承認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卻不知兩人精通的領域不同,互補互助,雙劍合壁,才是王道。
“你知道‘鬼醫’?”慕容浚覺得有些奇怪。子魚知道‘鬼醫’很正常,可是南宮芷情乃相府小姐,平日裏接觸的人都是些官家公子和小姐。
“我聽子魚姐姐說過。‘鬼醫’前輩若是不喜歡你,哪怕你捧出金山銀山作為診金,她也不治;若是她要替你治療,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沒用。遇到不配合的病人,她就直接把你毒暈了,再慢慢醫治。”
撲哧一聲,子魚聽了南宮芷情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見慕容浚看過來,連忙正色道:“‘鬼醫’醫術高超,家師也很佩服呢!”
咳咳!南宮芷情擰著眉頭,發出輕微的咳嗽聲。
慕容浚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關切地問道:“情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昨夜吃了些點心,今日起來後覺得有些口幹。無礙的……”南宮芷情說到一半,想起昨夜那一吻,臉騰地就紅了。
慕容浚看到,心中一蕩,心思不由地轉了幾回,也就沒再思慮子魚剛才話中的破綻了。
一時之間,三人都不說話,默默地站在水月庵前。此時正是午後,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射到三人的身上,給他們的衣裳添了如許斑駁的花紋,就像一幅美麗的圖畫。
終於,臉上的熱慢慢褪去,南宮芷情打破了寧靜:“子魚姐姐,你還是先趕路吧。等見到神醫後,把原公子的情況說一下,最好是請神醫親自到慕容山莊一趟,為原公子醫治。”
子魚點頭:“家師催得急,我必須馬上出發。原公子的情況我會告知家師,至於家師是否肯去,子魚無法作出承諾,一切看原公子的造化。情兒,慕容公子,保重!”
慕容浚見子魚醫女一心趕赴知元府拜見師傅,知道挽留也無濟於事,便拱手道:“子魚姑娘,保重!原湘的事還請姑娘留心,慕容浚在此先謝過姑娘!”
“慕容公子放心,子魚一定會記在心上。”子魚招手,停在不遠處的南宮相府的馬車緩緩駛來。
“子魚姐姐,保重!”南宮芷情暗暗舒了一口氣。
“請慕容公子送情兒回府。”見慕容浚應下了,子魚上了馬車,往鳳悅城的東門去了。
“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子魚姐姐。”南宮芷情回過頭來,“奕飛,你放寬心,子魚姐姐一定能夠請到神醫為原公子醫治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安慰我。我送你回府吧。”慕容浚伸出手,用他的大手把南宮芷情的小手包在了他的掌心裏,牽著她向馬車走去。南宮芷情心裏有些掙紮,但很快就坦然了。
上了馬車,南宮芷情想把手抽出來,坐到慕容浚的對麵去,無奈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見慕容浚嘴角含笑,一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她隻好放棄,和他並肩坐下。卻不想,下一刻她便到了他的懷裏。
他,絕對是預謀好的!南宮芷情心中哀歎,早知道如此,就該讓子魚姐姐乘坐的馬車先送自己回府,再送她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