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反抗(1 / 2)

冷,好冷。

迷迷糊糊中,我察覺到僵硬的四肢被什麼東西壓住。它就像戲弄老鼠的貓一樣,一點點地把我整個人壓在它的身體下麵。

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熏著我的大腦。說是檀香,又清淺很多,還夾雜著幼時村頭那小小的山神廟的佛香味。

這香味像一隻隻利爪,抓破我的皮膚,勾住我的血管。

“你終於長大了。”它在我的耳旁說,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到,隻顫抖著感覺到唇上傳來碾壓感,隨即,是冰涼涼的滑膩的舌頭。

它在侵犯我,我嚇得全身發抖,尖叫都被它的舌頭堵在喉嚨裏。

但它依然不滿足,寬大的手掌順著我的脊背下滑,到腰後,到臀部,再到大腿……我伸腳狠狠踹它,卻被它不容反抗地霸道地壓住腿。

同時,強有力的舌頭也深深地舔到我的喉嚨裏,迫得我眼角流下生理性的淚水。

雙腿,被分開。

一切,我都不能反抗。

……

“小芷,你今天早上沒課嗎?還在睡!”

腦袋疼得快裂成兩半,室友的聲音就像從天邊傳來的一樣,飄渺得跟蚊子哼哼沒兩樣。

我半夢半醒,難受地哼了聲:“沒”。疲憊至極地打算翻個身繼續睡,然而剛一動身體就痛得手腳抽筋。

瞬間,昨晚的種種湧入我的腦海。

我抓著被子的手用力到發白,但是心裏卻又抱著那麼一點點僥幸。也許,也許那真的隻是一場夢呢?

對,一定是夢!

甩甩頭把這些駭人的念頭深深地壓在心底,我掀開被子下床。

“唔――”

難以描述的酸疼從雙腿間彌漫到四肢百骸,讓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我愣愣地望著那帶著藍色碎花床單上的刺目的印記,大腦就像被颶風席卷,空曠蒼白。

我突然想起奶奶臨死前對我說的:“走,走得越遠越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濃重的夜色裏,她身後的那個生養我的小村子就像巨獸口中的獵物,我仿佛聽到了村裏人的慘叫和哀嚎。

原本村子裏有四十二戶人家,兩百多口人。但是到她被奶奶送出村子的時候村子裏隻剩下不足五十人。

這一切,都來源於貪婪。

我們村子口有一座隻到大人膝蓋的小小的山神廟,年久失修也沒什麼人祭拜,甚至有小孩子到那裏撒尿,破破爛爛的還有一隻沒人養的母貓在裏麵下崽。

那幾隻野崽子鬧騰得不行,天天在那小山神廟裏打鬧不休,刨坑拉屎。

終於有一天,一塊金疙瘩被他們從山神廟下麵的泥巴裏刨出來了。

先是一個人發現,然後是兩個人,最後整個村子的人人手一把鋤頭去挖那個小小的山神廟。

那年我才七歲,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口被刨出來的棺材。

棺材極大,放在村口的那塊被全村人挖得坑坑窪窪的泥地上,就是躺進七八個成年人也完全不是問題。

棺材太華麗了,最後被人們一層層砸開。

先是最外麵的石棺,然後是黑漆漆的木頭棺材,七層過後隻剩最裏麵的那層紅得不祥的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