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悲哀的光暈代替了沐伊葵眼中的迷離,“當年,我隻有7歲。以往放學的時候,媽媽都會到學校接我的。可是,那一天卻沒有。我以為是因為家裏的事太忙了,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她頓了頓,接著說:“後來我回到家,可是,家裏也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了生氣,像是……像是死了一般的寂靜。”‘死’這個字,沐伊葵說的很猶豫。
“我很害怕,就打了一個電話給我的爸爸叫他去找我媽媽,我爸很快就答應了,還要我在家裏好好的等著,不要擔心。”
說到這話,沐伊葵的語言裏雖說充滿了悲傷,但是在說道林安叫她不要擔心的時候,她緊抿的嘴角隱約可以看出一絲的笑意,是因為那時的父親還在關心著自己嗎?還是後來的事情讓她覺得很諷刺呢?無論是那一種,對沐伊葵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傷害。
藍羽西隻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插話的打算,現在的她,或許更需要的是傾訴,讓她把自己隱藏在心裏深處的怨完完全全的宣泄出來。而他充當她的聽眾,那就夠了。
“他叫我不要擔心,可是結果呢?深夜了他們都沒有回來,直到早上門鈴才響起來,而站在門外的,卻隻有林安一個人。”沐伊葵苦笑了一聲,再次把杯中的酒喝完,“林安他好像經過這一晚就老了十歲,頹敗的走進門,隻拿給我一條項鏈。就是這一條。”
她指了指胸前的海豚項鏈,眼眶逐漸的被濕潤了,卻沒有流出來,她在努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她稍稍抬起了頭,讓眼淚順著它原有的軌道流回去,再慢慢地開口“然後隻告訴我一句話。”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很久,那句話她似乎不想從她的口中說出來 ,最後還是開口了:“他告訴我‘媽媽沒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媽媽沒了,多麼諷刺的一句話你不覺得嗎?好好的人會突然沒了嗎?”
藍羽西凝重著臉,他可以知道此時的她,甚至當時的她在聽到這一句話會有多麼無助,才7歲的她,要她接受這一切,或許真的太殘忍了。
沐伊葵稍稍恢複了情緒,“後來警察就來我家了,他大概不想讓我聽到,所以他才把警察帶進了書房。我以為他是怕我過度傷心才想隱瞞,可是我錯了,我完全錯了。
我想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想到了,他們說的話都被在門外的我聽到了,要是我沒有去偷聽的話,我想我大概一輩子都會被他的假麵具給蒙騙吧。你知道警察他說了什麼嗎?”她看著眼前的人問道。
藍羽西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並沒有回答。
“嗬。”沐伊葵冷著眼笑了一聲,“他們說我媽是自殺的,而且還問林安問他是不是和我媽的感情不好。接著林安沉默不語。聽到這裏,我再也沒有辦法繼續聽下去了,我沒有那樣的勇氣去聽一個我的親生父親親手逼死我母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