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車上的人帶了幾分慵倦,以至於黃色的跑車帶著懶懶的速度開進了寬闊的庭院裏。車上人的依然帶著那個黑色的口罩,雙眼朦朧的半眯著。
本來就在感冒,再加上中午的折騰,一下子讓人垮看不少。即使如此耳上的單隻耳鑽借著燈光的暈染,還是抹上了一絲邪氣。他看了眼還沒亮起的燈火的別墅,在無奈之中勉強多了幾分笑意。
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生伏在一邊的草從上,看見跑車開進中庭之後,急匆匆的跑進屋內,對著眼前的女人小聲的說道:“夫人,少爺回來了。”
沙發上的女人,閑情逸致的喝了口咖啡,半挽起的褐色卷發,雖沒有年輕少女的活潑亮麗,但形態舉止中自由一種雍容華貴而不失高雅的氣度。
“是嗎?他可舍得回來了?”女人放下手中的咖啡,嘴角一瞥。“看我不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是。”
駱比其慢吞吞的倒著車,現在的他,就像全身散了架一般,床,枕頭,就是他此時唯一的想法。
幸好今天又是一個人在家的日子,要不然,他真擔心自己就這麼一命嗚呼過去。
“該死的,床怎麼變得那麼遠。”他感覺自己的頭快要炸開了一般,熱死了。
他側著頭,把車穩穩地停住。
“喲,其大少爺,生病了?”調侃的聲音冒了出來。
“那可不是,還好歐巴桑不在家,要不然,這病立馬升級到癌症去了。”駱比其隨口地一接話,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是誰?”他艱難的轉過頭,尋找那聲音的主人。
“好啊,臭小子,你竟敢在背後這樣叫你老媽的。”馨夫人在樹後按耐不住,跑了出去,一把拽住駱比其的耳朵。什麼歐巴桑,自己哪一點像歐巴桑了,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竟然在背後這樣詆毀自己。
“是誰?敢偷襲我?”耐著疼痛,駱比其轉過身去,看看到底是誰敢在太歲麵前動土,可是仔細一看,卻讓自己的心涼了一大截。
“馨,馨夫人你怎麼回來了?”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於是他一邊說著,身子不斷的往車後移,必須盡最大的努力不讓她的視線落在那輛車上。
“馨夫人啊。”馨夫人假裝好聲好氣的跟著他念了一遍,立馬又變了臉:“不是歐巴桑嗎?”
“什麼歐巴桑啊,明明就是年輕漂亮高雅大方的馨夫人。”駱比其耐著頭上的沉重感,趕緊陪笑著,“您先鬆手行嗎?”
“哼。”馨夫人瞪了他一眼,才慢慢鬆開手,心裏還是有一絲甜滋滋的感覺。
剛剛一鬆開手,駱比其趕緊揉著被虐待的耳朵,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一臉的鬱悶,她不是跟老頭在歐洲旅遊嗎,怎麼會回來的,還被她抓了個正著。思量了許久,最後把目光放在站在遠處當路人甲的小臣,一種危險的電波立馬朝小臣射去。
駱比其:好啊,你敢跟馨夫人打小報告。
小臣突然打了個冷顫,發覺駱比其正惡狠狠的盯著他,他趕緊地轉過頭去,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他的舉動,駱比其的眼神更加凜冽。
駱比其:你想找死嗎?
被逼得急了,小臣哭喪著臉用著眼神回了過去。
小臣:少爺,我是被逼的。你放過我吧。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駱比其才回過頭來:“哈哈,馨夫人你不是跟我爸去旅遊了嗎?怎麼有空回來微服私訪啊?”
“我要是不回來,你還指不定要藏多久呢?”馨夫人突然轉過身,視線眼看就要落在那輛法拉利上。
糟糕,絕對不能讓她看見。
駱比其趕緊一個步伐邁上去,擋在她的麵前。
馨夫人笑著,往左邁了一步。
駱比其隔著口罩咳嗽了幾聲,跟著往左邁了一步。
她瞪著他,撇過眼往右邁一步。
他假裝沒看見若無其事的也往右邁出一步。
左一步,左一步。
右一步,右一步。
誓死擋住她的視線。
“讓開。”終於被弄得不耐煩,馨夫人朝他吼了一聲。
駱比其漂亮的眸子暗暗地垂下,無奈的往後退了一步。
“至於嗎?要跟老媽這麼藏一部車。”馨夫人特沒趣的瞄了他一眼。這個家夥,一點都不懂得要愛護媽媽。自己怎麼就有了他這麼一個兒子。
“還挺漂亮的,花了不少錢吧。”馨夫人笑著,不懷好意的看著駱比其。
“沒有,沒有,一般而已,比不上你那輛。”駱比其趕緊扯開話題。“你那輛車才叫絕啊,搭配你,酷。”無論怎麼樣,話題得盡可能少的落在自己的車身上。
“沒關係,一般的車也無所謂,我都可以的。”一般的車,他那點心思我還不懂嗎?她在樓上早就看見了,那車的速度,那車轉彎的完美曲線,豈是一般的車能比的?
“不行,這回損了馨夫人的身份的,不要勉強。”駱比其一臉認真,煞有其事的擺擺手,偷偷的轉過頭,歉意的看著他那輛寶貝車——對不起了,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隻能暫時降低你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