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溪轉身的一瞬間,一道黑影閃過,舒璿忽然被重新撲回了沙發上,就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宋溪,也差點被帶倒。
辛虧容澤眼疾手快,伸手撈住了她。
“舒璿!我要殺了你。”
這一聲憤怒如同困獸的壓抑呼號,從容澤和宋溪所在的卡座後傳來。
他們對視一眼,都認出了那個人究竟是誰。
宋溪微微皺眉,掙紮著從容澤身上起來,想要過去看看。
然而,容澤卻緊緊地禁錮住了她,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不許去!”
另一邊,舒璿掙紮的聲音傳來,還有悶聲驚呼和杯盤摔裂的聲響,就連隔斷,也開始搖晃。
“容旭!你聽我解釋啊……”
舒璿有些絕望地喊了起來,光聽聲音,宋溪都能感受到那種心碎和絕望。
“我不會聽,你要為傷害小溪而付出代價。舒璿,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請你去死,去死啊!”
容旭的聲音沙啞卻淩厲,帶著一股子讓人不寒而栗的狠勁。
宋溪一邊摳容澤鎖在自己腰間的手,一邊焦急道:“五叔,你放手啊!真的會死人的!”
“與我們何幹呢?”容澤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貼在宋溪耳朵上的。
這讓宋溪的身體本能的戰栗。不過,宋溪的理智還是在的。她並沒有就此妥協,瞬間的迷離後,就繼續靈台清明地掙紮。“五叔,你不能這樣的。這……這要出人命了啊。”
聽著身後激烈糾纏的打鬥,宋溪扭頭去看,就從鏤空的雕花裏看見容旭紅著眼將舒璿按在了沙發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畫麵,觸目驚心!
“宋溪,你的三觀呢?”容澤似乎有些不耐,聲音沉沉如夏日裏大雨傾盆之前的悶雷,沒一下都震在心上,“你今天是來解決你和舒璿之間的問題的,你要求我不插手,說這是你和她之間的生存之道。現在,這就是她和容旭之間的生存之道。”
宋溪聽著後麵舒璿一聲比一聲小的掙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急的快哭了:“這不一樣。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人在我麵前殺人或被殺!這不一樣的五叔……”
容澤不鬆手,她就嚷起來:“救命啊!殺人了……”
容澤沉聲道:“你不用叫,店裏的服務員和別的人,我都已經打發走了。”
說完,他再也不管宋溪的掙紮,將人打橫抱起要帶走。
然而,宋溪卻不掙紮了。
她仿佛被兜頭潑了一桶冷水。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他知道了舒璿的位置,如果自己不提出要和舒璿見麵,他或許會直接將消息透露給一心想殺舒璿的容旭。
而現在,計劃照樣。他覺得解了自己的心結,也沒有影響他的計劃……
冷冰冰地視一切為無物。
“五叔……你沒有心的嘛?”
容澤有些惱火。他有沒有,難道她不知道嗎?他做這一切是為了誰?!
然而,當他對上懷中人那空洞洞地隻有恐懼的雙眸,他這火就發不出來了,隻有鑽心的疼以及難以控製的、沒有任何原則地想要妥協。
宋溪被放了下來。
容澤在鬆開她之前對她說:“小溪,滿足你的願望,解開你的心結是我待你的誠心;明知容旭跟蹤不戳破,還支開了無關人員,是我保護你的手段。你要明白。”
然後,他鬆開手,以為宋溪會跟他走。
然而這個方才還雄赳赳氣昂昂地在二十四小時內向他表白了三次的姑娘,這回卻一個眼神都沒有多餘地給他,丟下一句,“如果一定要這樣的手段,我寧可不要你的保護。”而後,轉頭就走。
小容先生不可謂不受傷。
可受傷又如何呢?
看著小姑娘傻登登地去拉扯紅了眼的容旭,大喊著:“我已經接受了她的道歉,你別這樣。”卻被容旭推得踉蹌著差點一屁股跌在碎瓷片上,他還是要風一般地上去撈人。
有什麼辦法呢?
小孩子就是這樣,不管說過了什麼樣的承諾,就算再真心,也轉頭就忘。
可有什麼辦法呢?
即便她棄若敝履,這保護,他也是要給的。為了和老頭的約定,也為了……罷了,隻為了和老頭的約定吧。
別看宋溪這一拉沒多大力道,卻著實是救了舒璿一命的。
因為這一拉扯,盡管沒能完全拖開容旭,卻讓他鬆了手。差點完全窒息的舒璿,得了喘息的機會,終於撐到了背著畫板出來準備寫生的明朗進了咖啡店,一畫板就拍飛了容旭。
“小舒!”原本眼角眉梢都帶著陽光的男人,看著沙發上唇角淤青,脖子上指印泛白返青,幾乎瀕死的舒璿,頓時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