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朗欲要關上車門,聽到嘹亮的聲音便回頭一望,習俊漫一個激靈立刻跳下車,幹笑一聲。她迎麵走來,一身白色裙子飄飄欲仙,微風吹拂她的臉,讓她的發絲拍打在肩上,步伐輕柔襲來,臉上揪著眉頭,她此刻有點生氣,為什麼他們有事情總是瞞著她,她永遠都是最後知道的那個,越想這些,小嘴撅得越高。
她在他們麵前,瞅著他們,責問道:“什麼意思?曾朗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回事,我跟你說過什麼?”
眼神甚是嚴厲,一個人說改變就改變的,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此時的她,有種無法抗拒的威嚴,有種習俊梟上身的氣場,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是不無道理。曾朗咽下口水,沉住氣,襯衫口袋上的白花已經出賣了他,一眼就被人識破,再多解釋也是徒勞。
習俊漫咬咬唇,嘴唇由紅變白,她小小聲地說:“嫂子,你別激動,我們是怕不吉利沒說。”
她收回嚴肅的臉,這樣緊繃著很累,她真不知道習俊梟天天緊繃的臉是如何做到的。她說:“黑子為了邪魅為了習俊梟犧牲了那麼多,我懷著習家的寶寶去吊唁他於情於理,沒有什麼吉不吉利可言。”
曾朗睜大眼睛,覺得很有道理,是他自己太過迷信了,打開車門讓雛雯雯坐上去,取而代之習俊漫的位置,習俊漫跟在後方坐上後車位,曾朗合上車門來往金怡園。雛雯雯看著熟悉的過道,熟悉的樹木,不久後的這裏剛不屬於他們,在這兒的點點滴滴,她都銘記在心,很快回到金怡園,她們走下車,抬眼一看,四周都裝上白色的布條,無數花環花圈圍繞,灌木叢中的燈籠打起,有點古香古色,表明他們是懷舊的人,重情義的人。
走進內室大堂中央,燈光亮起,這兒的燈光極少使用,今兒一開,顯得特別耀眼。日光燈照射在每個角落,她們一步一個腳印,端重的儀式,黑子的照片在正中央,入門邊能看到,雛雯雯擰著一束花三鞠躬,她說:“黑子,你真的很偉大,雖然我不知道整個過程是怎樣的,但是我知道你是為了救你老大,作為他的一份子,我覺得欠你的太多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希望你在天有靈能讓我們快點見到習俊梟,你永遠都是邪魅的好兄弟,我敬佩你。”
雛雯雯帶頭,兄弟們一個接一個地獻花,說著心裏最想表達的話,堅強的他們沒有在靈堂流下一滴眼淚,黑子也不希望看到他們難過,大家心照不宣。
曾朗走在黑子的照片麵前,笑著說:“黑子,你真TM好樣的,居然走得這麼快,真不夠義氣,搞得我現在兩頭跑,我告訴你千萬別和老大會麵了,不然等我下去找你的時候,痛打你一頓不解釋。”
腦子的一幕幕湧上來,他們曾經一塊打匪一塊滾在一窩的情景總是不斷浮現,就算人文再如何不同,他們都沒有疏遠他,很樂意和他做兄弟,奈何緣淺。
雛雯雯當著眾兄弟在場,鄭重發聲:“兄弟們,很不容易大家都團結在一起那麼久,彼此都有深厚的感情,感謝你們對邪魅的信任,對習俊梟的忠心,好景不長,他音信全無,我不敢想象,如今輝煌的企業已不複存在,我們就連生活都岌岌可危,我不能拖住大家的美好時光,更不想看到有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們每一個人都牽連著我們的心,我不忍。我打算將邪魅散了,兄弟們可以踏踏實實找份穩定的工作,光明正大地活著,隻有活著才是最美好的。”
說完,每一個人都沒有行動,表情呆滯地看著她,她說得很有魄力和道理,但是他們不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那種,不願意在他們困難的時候拋下一切,苟且偷生。
阿三比較直率,人群中第一個發言:“嫂子,我承認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們一點都不介意,我們不能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不仁不義我阿三根本做不到。”
說完,兄弟們紛紛大喊,“做不到。”
有種抗議的趨勢,打破常規地反對,雛雯雯在想,難道她真的沒法說服他們嗎?
不然………
她堅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