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低低一笑,抿唇之間,不再多說什麼。
一陣淡淡的風卷過,久黎察覺到,身邊的位置變得有些空了……
“久黎啊……是時候考慮一下什麼時候去上界了。”路西法輕輕地說著,目光溫和地看了過來。一切都該結束了……
“嗯……”久黎呐呐地點了點頭,卻總覺得這些天太過平靜。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師尊,玉辰哥那邊怎麼樣了?”
“你‘玉辰哥’那邊……一切都很好,自從你離開之後,不知道他和來者商量了什麼,就讓他們退兵了。”說道“玉辰哥”這幾個字,路西法顯得有些拗口和不悅。
“……”久黎點了點頭,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是落下了。她不能再讓玉辰為難了,玉辰為她舍去的……也已經足夠多了。
月色迷蒙,一曲長歌,玄玉悠鳴。白淼坐在不遠處的屋頂上,院子裏麵的女子卻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存在。或者是……已經察覺了,卻沒有說穿。
“真是可笑……這琴本就是陛下的,這曲卻也是陛下親自譜出來的。”司滅邇的身影在一閃之間已經到達了屋頂,站在了隨性坐著的白淼身邊,他冷笑著開口,目光深邃不可琢磨。
白淼的目光霎時鋒利下來,隻是淡淡地掃過司滅邇,然而司滅邇卻已經讀到了無法抑製的怒氣。可是兩個人的內心都是狂傲不羈的,無論用怎麼樣的外表來掩飾本色,此刻都像是包不住火的紙了一般。
“當——”
巨大的顫音在空氣之中徘徊,地上傳來某人無奈的聲音:“我說,已經聞到火藥味了……”
“……”白淼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司滅邇。
司滅邇卻冷笑一聲:“那也是我們的事情,小丫頭你記住了,你隻有一次讓我辦事的機會!至於什麼時候使用,就是你的事情了!”
久黎沉默了片刻,忽然聽見屋頂上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掉落了下來!
“小心!”一道冰藍的光芒閃過,結成至純的寒冰壁壘。抬起頭的一瞬間,久黎看見的是亞伯寒。
“他們果然還是忍不住打起來了……”亞伯寒低聲地說著。
“……”久黎咬了咬唇,上前一步。
“別去了。”亞伯寒一把拉住了她,聲音有些沙啞了,自從楚洛修離開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沒有說話,“你去了,也隻有白淼會聽你的,那樣一來,吃虧的終究是白淼。還不如就這樣讓他們一戰,疲倦了,也就會休息停手了。”
久黎低歎一聲,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亞伯寒……”
“到時候,記得修改洛修的命格,這樣他能夠得到機會活下去……”亞伯寒打斷了她的話,說完想要說的最後一個字,轉眼再一次消失。
也許此刻,他的心情是最複雜的吧……
久黎看著冰層上方兩個交錯不定的身影,目光之中多了些許無奈。還是去找路西法他們商量商量行動的時間吧……
“你們說什麼?!”屋中忽然傳來一絲尖叫,久黎剛剛伸到大門上的手縮了回去,屋子裏麵的人似乎很多,通過感應也可以知道不少戰使都聚集在了這裏。大半夜的,路西法這裏是在辦理茶話會麼?
“那邊的確是傳來這樣的消息了……”鱗臥在水缸裏,擺了擺魚尾巴,她出去了很久,離開水也離開了很久,此刻疲倦不已。一直以來都是依靠鱗和千黎仙宗取得聯係,現在鱗回來了,應該是千黎仙宗出了什麼事情?
久黎的心一緊……
“空唯憶……果然還是……”陌帝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空唯憶……?
“轟——”
屋中的人再看過來的一刻,臉色都微微地改變了。
“久……久黎。”路西法和苛溪深呼吸了一口氣。
“主人!”惜箬的臉色變了不少。
“宗……宗主!”其餘的人連忙都低下了頭,連忙行了禮。
“那邊怎麼樣了?”久黎立刻走到路西法的麵前,目光有些寒冷,“已經騙了我那麼多次,這一次總該說實話了吧?”
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搪塞,在此刻變得有些蒼白無力。路西法的臉色終於還是改變了,有些蒼白起來,他的唇微微顫抖了幾下,說出來的卻是:“我……沒有騙過你。”
“是的,沒有騙過……但是,隱瞞過很多!”久黎微微前傾身子,氣場更加猛烈。
“路西法他不知道什麼,你不用問他。”苛溪淡淡地說著,上前一步,微微擋住了路西法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