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我來蹭飯啦!”
一個莫約五六歲的小男孩,正笑嘻嘻的走進貧民窯的一戶窯洞。
破布包裹的身軀他毫不在意,穿著一雙不知從哪裏撿來的破草鞋,隨意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草鞋又破了個洞。
他叫嵐天,一個沒爹沒娘的小孩。
爹爹在他三歲時因沒錢買藥而去世了,娘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
鄰裏鄰居的,在外麵的草地上隨意的挖了個坑,將他爹娘埋葬在一起。當然,是先埋的嵐天娘親,後來將他們夫妻倆埋葬在一起。
在他父母雙雙死後,其他貧民窯的人見他可憐,便約定好了,每家每戶,在吃飯時都為嵐天準備一份,雖說都是窩頭、硬饅頭、髒水一類的。偶爾做一兩次菜湯,菜是他們撿的,水還是髒水。
一鍋煮沸的髒水,去掉了雜質,飄著幾根爛菜葉,這是他們最奢侈的飯菜。
“小嵐天來了,好,快坐下吃飯吧!”
一位矮瘦矮瘦的大嬸走出,接待嵐天。
“謝謝大嬸!”
嵐天露出陽光般的笑臉,開心道。
“今天咱吃窩頭,還有水喝!”
大嬸看著嵐天朝氣蓬勃的樣子,心情大為舒暢,道。
“嗯!今天的菜好豐盛啊!我開動啦!”
嵐天看著那勾人涎水的飯菜,道。當然,這種食物在那些富人、國君那裏都隻是垃圾,讓他們反胃,可在貧民窯的百姓那裏,這屬於佳肴類的。
“慢點吃!還有呢,大嬸我今天做了好多!”
這位大嬸坐在嵐天對麵,看著嵐天吃飯狼吞虎咽的樣子,笑道。
“慢不下來啊,大嬸,你做飯好香啊,嵐天很喜歡吃!”
嵐天邊說邊把一半窩頭塞進口中,含糊道。
嵐天當然覺得是美味,因為他也沒吃過什麼,貧民窯的其他人邀他吃飯,幾乎都是窩頭,也沒有幾次菜湯,所以嵐天吃習慣了,也就以為這是美味了。
“大嬸!我吃飽了!走啦!”
嵐天打了個飽嗝,拍了拍因吃飽而微微鼓起的小肚子,道。
“嗯!下次再來啊!”
大嬸客氣道。
“嗯!一定一定!”
嵐天拿起破皮襖,飛快的披上,跑出了大嬸家。
嵐天走到戶外的草地上,深深地吸了口空氣,做罷,他鬼鬼祟祟的望了望四周,好像沒有人了,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東西。
尋常人看見這東西,一定會笑話他,因為他拿了一個窩頭。
他小心翼翼的捧著窩頭,生怕掉了。走到一塊立於草地上的爛木板前,放下,一直沉默不語。
這就是他父母的葬地,這是碑。
一開始碑上是有字的,那是用雨水和上泥巴,用爛菜葉寫上去的,準確來說,是塗上去的。但久而久之,也就被雨衝刷掉了。
他聽說市場上有賣一種叫墨的東西,用那種東西寫字很清楚,但他僅僅是想想,也沒錢買。
“喂!嵐天!”
一個髒兮兮的小孩映入嵐天眼中。
“叔叔阿姨好!”
那小孩先是向著墓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隨即轉過頭來,道:
“嵐天,又在和叔叔阿姨聊天那。”
小孩和嵐天一樣,都是孤兒,不過嵐天最起碼知道他父母是怎麼亡的,而這個小孩,連父母是誰都不清楚。
不過,他們倆在這貧民窯裏是好朋友,他們知道這個就行,這是他們自己說的。
小孩叫樂玄,樂曲的樂,玄妙的玄。
嵐天是個男孩,樂玄不知道性別,這使得嵐天哭笑不得,樂玄蓬頭垢麵,但隻要洗幹淨了,便變得和女生一樣白晝,嵐天也不會去想這麼多的,他隻需要知道,這是自己在這貧民窯的好夥伴,也是唯一的夥伴。
因為整個貧民窯上下都散發著死氣,人們都認為這死氣是嵐天和樂玄帶來的,當然不會理他們倆。
但是他們答應了給嵐天吃飯,這是他們立下的誓,當然會遵守。
“嗯!他們餓了,我來送飯的!”
嵐天見是自己的好夥伴,心裏非常高興,道。
“哦!走吧!繼續!”
樂玄神秘兮兮的望了望四周,靠近嵐天耳邊,道。
“哈!差點忘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