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被子裏的溫暖身軀靠了過來,伸手將她摟進懷裏,她凍得發抖的身體驟然有了暖意,不敢轉過頭看他,因為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他注視著自己。
她走出病房時,他肯定還沒處著,她懊悔地想著,早知道是這樣她就應該再多等一段時間。
據自己對他的了解,她裝睡,然後再去溜出去找玫瑰花,他一定會大發雷霆吧,她閉上眼睛,默默等待著他的怒火。
等了半天,她沒有等到預想中冷冽的聲音,更沒有他任何動作,她半睜開一隻眼,映入眼簾的是他側向自己的俊臉,柔和的麵部輪廓,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那束玫瑰花怎麼辦?可惡的夏宇文,都是你,那是韓風哲送給自己的禮物,你憑什麼把它扔掉,她狠狠搖著他的腦袋,大聲質問他。
不過這些最終隻是想象,她被他摟在懷裏,燙熱的體溫驅散了她身體的冷意,可是胸前被露水沾濕的衣服濕漉漉地粘在身上,這樣睡覺真是難受。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靜靜等他睡得再沉一點,然後她打算去行李箱裏找來幹淨的衣服換上。她眼皮困乏得真打架,僅靠意誌力支撐著讓自己不要睡覺。
半晌過後,她慢慢從他手臂裏抽離,起身下了床,行李箱放在沙發旁,那是前天顧諾峰和文錦鈺給她送手機和新配的鑰匙時,順便帶來的。
她動作放得很輕,吃力地用一隻手臂將行李箱放平,再打開,好在她平常的睡衣都很寬大,拿出一件放在身上比劃,左手的袖子寬度比打了石膏的手臂要寬許多,一會穿起來應該不會太費力。
她坐在沙發上,吃力地開始脫衣服,胸前的衣襟被右手拉向身後,可袖子卻無法用左手去拉,弄了半天還是沒脫下來。
算了,還是去麻煩外麵的護士幫自己換一下吧,她重新拉上衣服,起身時左腳不小心踢到了行李箱,驟然聽到大床那邊傳來幾聲低咒。
“女人,你在搞什麼?”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爬了爬褐色發絲,口氣有些火爆。
現在已經下半夜了,他剛睡著就感覺到這個女人又輕微地動了幾下,然後是起床的聲音,他很困了,原本不想理她,可她又不安分地發出一些響聲,他再也忍不住了。
“抱歉,你繼續睡。我有點事想要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她低聲說著,慌忙用手扣上衣服的扣子,再拿起放在沙發上打算換的衣服。
“過來!”他沉聲命令著,眯眼盯著她手裏的衣服,又看了眼她扣鈕扣的動作,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濃密的褐發下,那宛若雕刻般的冷峻麵容平靜無波,她慢慢移步走向他,她告訴自己忍耐,讓他挑不到任何刺,是自己在他跟前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則。
他努唇示意她從床的左側上來,她慢慢坐了上去,他的大手一下伸向她胸前的鈕扣,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在擔心什麼?我對受傷中的女人沒興趣。”他耐性盡失地撥開她的手,熟練地解開她胸前的一排鈕扣。
衣服往兩邊拉開,頓時渾圓雪白的豐盈呈現在眼前,一股燥熱的火焰從腹部升騰上來,該死的,他竟然有了反應。
“轉過身去。”他咬牙命令著。
她依言靜靜轉過身,他褪下她身上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美背,他強自鎮定自己,甩手扔掉了那件微濕的衣服,拿過她手裏的那件給她穿上。
衣服的前襟剛被他從背後攏好,她飛快地向床沿挪了幾下,低頭自己開始扣鈕扣。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手心裏竟然沁出了細汗,發現那股欲、望正燥動不安地在體內衝撞著。
該死的,他張開的手緊握起來,用力掀開被子。
她飛快地扣好鈕扣,見他突然下了床,疾步走進了洗手間,不久聽到了嘩嘩的水流聲,下半夜他洗澡做什麼?
她沒理會他這種奇怪的行徑,視線在大床和沙發之間躊躇了一會,最後決定還是睡床比較好,沙發再柔軟,還是睡起來不太舒服。
他剛剛不是說了對受傷中的自己沒興趣嘛。
這如同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至少有三個星期她是安全的,所以和他一起睡床又有什麼關係。
她放心地鑽進被窩裏,裏麵還留有他的體溫,暖暖的,還是睡床舒服,她這樣模糊地想著,漸漸墜入了夢鄉。
衝了個冷水澡出來的夏宇文,沒想到引起自己一陣狂燥不安的罪魁禍首竟然這樣安然地睡著了,他失笑地站在床前,隨即拉開被子躺到了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