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功法都有著自己的克星。而方笑語的地經,就偏偏完美的克製著煥魔大法的發揮。
楚憶發現,自從他修煉煥魔大法之後,第一次在人前覺得這般無力。就像是天空壓著大地,沒有一丁點的還手之力。
而其他原本聯手阻擊楚憶的江湖人士卻發現,自從方笑語出手後,幾乎就沒有了他們的用武之地。
他們幾個人聯手都沒有將楚憶留下,這方笑語一出手,卻將楚憶重創,這就是差距。
特別是龍王,他深知自己方才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如果楚憶拚著受傷而隻對他一人下手,或許大家能夠將他留下,可自己卻必死無疑,最不濟也是身受重傷,難以治愈。
可以說,這位方嫣然方姑娘救了他的命。
這份情,他不能不領。這個恩,將來總要報。
方笑語與楚憶的對打似乎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方笑語幾乎是壓著楚憶打,對方根本就沒有多少出手的機會。
但是,他們卻發現,楚憶的眼睛已經泛起了血絲,頭發就像是自帶風效一般吹起,他的整個氣場變的不同起來。
“是你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楚憶雙眼泛紅,竟是想要強行突破。為了對抗方笑語,他要拚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楚憶瘋狂的怒吼,身體似乎承受著難以名狀的痛苦。身上的衣裳一鼓一鼓,仿佛下一秒就要撐破一般。
方笑語的神色越來越冷。
這煥魔大法……不僅是殘缺不全的,且還是被人改動過的。而改動它的人……
方笑語神色逐漸認真起來,她的手自腰間一抹,寒光逼人。
“軟劍?這位方姑娘竟然善使軟劍?”龍王一愣,隨即自言自語道。
眾所周知,軟劍並非十分容易精通的武器,因為它的柔軟,比起尋常寶劍來,想要精通,就要難上一些。
江湖上很少有使用軟劍的人,至少在大周,這二三十年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使用軟劍出彩的江湖人物。即便追溯到以前,能夠叫得上名號的怕也隻有那麼兩三個。而且無一人將軟劍使用到極致。
寒光一閃,方笑語竟然憑空消失在原本所站立的位置,楚憶正在突破的關鍵時刻,根本無法分心他用,隻是周圍似乎被一股罡風圍繞,尋常人很難近身。
不見其人,卻見劍光。
當人們意識到方笑語所在的時候,首先發現的就是那繚繞的上百道劍光,每一道都折射出駭人的寒意,人們隻見楚憶身前的那些罡風在劍光的肆虐下竟然漸漸瓦解,而後便是楚憶身上噴濺的血液,還有他更加萎靡的不振的姿態。
以一人之力絕對的碾壓。
人們這才意識到他們原本就高估的這個女子的武功,其實是被他們被低估了。
楚憶第一次離死亡如此的接近,即便是家人被殺害時,他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覺得鬼門關離自己這般的近距離。
他仿佛看到了青麵獠牙的鬼差,手拿著一條鎖鏈,等待著他死後拘走他的魂魄。
眼前仿佛閃過許多的臉。那些被他殺害的的孩子與女子,從前他從來不曾記得他們的模樣,而這一刻那些臉卻仿佛刀刻一般,在眼前一一閃過。每一張臉都帶著扭曲與猙獰。那些被他放幹了血液的無辜者們,此刻都化身為淒厲的鬼,準備著向他征討一切的孽債。
如果不來就好了。
如果當初能夠忍住仇恨的侵襲,不去修煉這殘缺的煥魔大法,而是忍住恨意,徐徐圖之,將來也不是沒有希望替家人報仇。
但是,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也太過自信自己可以抵住魔功侵襲心智,但最終,他依舊輸給了心中的魔鬼。
從他的手沾上第一個孩子的鮮血開始,他就輸的一塌糊塗。
死了就死了吧。
楚憶突然間就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報應,他這是到了該還以報應的時候了。
“一會兒,我刻意露出破綻,你就攻擊那邊那個孩子,趁我去救援時迅速逃離,不要回頭。”
楚憶恍惚間以為這是勾魂使者在與他說話,可想想這話中的內容,似乎又有什麼不對。
他驀然清醒過來,驚疑不定的看向了正打得他自暴自棄的這個女子,不知她這是何意。
一麵出手將他打成重傷,一麵又要故意露出破綻放他逃走,他實在是不知該不該相信這個女人。
可他還是本能的相信了。因為對方如果要殺他,根本無需這樣麻煩,揮手之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