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那麼多年的乖兒子,她的要求他全力去完成,哪怕是危險的任務,他也能完美的做到最好。
在外人眼中,他是個好棋子。聽話,懂事,有能力。上頭布置下來的所有任務都能極快的完成,鮮少會出紕漏。
但他們不知道,掩藏在他聽話乖巧的外表之下的,是一顆發誓用盡何人方法也一定要毀了他們的決心。
那一日,母親說了那一句話後,便帶著他的妹妹離開,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關心他的話,不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仿佛他們之間不過是個陌生人,沒有一絲母子間的聯係。
那一日,他如願的去完成母親交給他的任務,那是他第一次嚐試了殺人,也第一次了解到了險些被殺的滋味,他深深的記得那樣的心驚膽戰,骨子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他拖著一身疲憊與傷回到了那個熟悉的院子,所有人都誇他做的好,而後便開始探討後續該如何進行,卻沒有人關心他身上那道極深的傷口,沒有人關心他隻是努力的讓自己不暈死過去。
他深深的記住了那些人的笑容,而後便沒了知覺。
或許是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他最終還是被救活了。可他卻對這些口口聲聲叫著他少主卻沒有給過他一絲尊重的人徹底絕望了。
初嚐了殺人的滋味,他告訴自己,將來這樣的險死還生的任務還有許多。為了下一次能夠更加幹脆利落的除掉敵人,必須讓自己習慣殺人。
而那些人,雖然不尊重他,但卻也似乎並不防備他。所以他們被他一刀刺進身體的時候,每一個人的神情都是驚愕。
他們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愕然之後反而憤怒的想要反殺他,可他一直都在防備著,自然不會給他們反殺的機會,所以那一夜,他逐個擊殺了所有陪伴了他十幾年的人。
唯有一人,在被他一刀刺入身體時神情不是愕然,反而麵帶微笑,且是那種欣慰的笑容。他說,作為一個見不得人的工具,對自己要狠,對敵人也要狠。
他說,他早就察覺到了他的殺意,但他沒有與任何人提起過。他說他知道早晚會有這一日,並且期待著這一日什麼時候會來臨,又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臨。
那個人,是教他學問的先生。也是原本他最為討厭的人。因為那人古板、固執、不近人情,每一次懲罰他懲罰的最狠的人就是他。
但是那最後一刻,他教給了他最後的東西。他說,若是覺得不甘心,那就努力爬上去!是個棋子也沒關係,是個殺人工具也無所謂,低下頭,變的卑微,踩著他人的屍骨,親近能讓自己爬上去的人,學會讓別人對你不防備的技巧,而後在關鍵時刻給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迎頭一擊,然後,自己坐在那個最高的位子上去玩弄他人的人生。
曾經是棋子沒有關係。隻要最後做了下棋的人,那那些過往都不過會變成你成功路上的光環。
沒有人會嘲笑你。他們隻會覺得你的人生充滿了傳奇的色彩。
當那位先生閉上眼的時候,他承認,他的內心有著近乎可怕的波動。他認真的思考了先生的話,得到的答案是先生說的有道理。
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去做這些事,在摸索中理清自己的想要的。可是他現在也一把年紀了,卻覺得,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並沒有什麼好留戀的。或許無數人都在爭奪那份榮耀,但他不想要。
他想要看到的,不是別人在他腳下稱臣時的卑微,而是想要看到那些他們追逐了一生,不斷算計,不斷殺戮也要奪取的東西在眼前被他親手摧毀後他們的淒慘與狼狽。這比他自己高高在上要更加讓人覺得痛快與解恨。
所以,他早就有了目標,並且不惜為此繼續卑微的隱忍。
直到他看到他想要的結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