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長公主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不是因為她膽子大,對於方笑語這令人驚駭的一麵視而不見,而是她的身子此刻都已經僵硬了。
這個人,會是她將來的女兒?
這個女兒會不會稍有不如意就一刀砍了她?
長公主萬分的懷疑。
她本來以為方笑語口中那些軍中折磨人的法子都是方將軍說給方笑語聽的,可是她又怎會想到,方笑語自己就曾做過將軍,對於軍中的那一套,她比任何人都熟稔。
在軍中學會的折磨人的方法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再加之戰場上真的殺過人,且還不少,所以身上的煞氣已經是渾然天成,根本而不需去演繹。
而影後的經曆讓她善於運用任何細微的表情去引導他人的心理,所以江濤才會在隻看過她一個眼神之後就恐懼到幾乎崩潰的地步。
而此時,方笑語口中那些士兵善於運用的折磨人的法子,她一樣都還沒有用出來。
方笑語有些好笑的眈量著嚇的瑟瑟發抖的江濤,心中突然就有了個主意。
於是,她將手指重新放在江濤那條完好無傷的腿的膝蓋處,手輕輕一撕,那黑色的褲腿便裂開了一條大的縫隙,露出了江濤那條滿是毛的大腿。
江濤隻覺得一涼,明明屋子裏還生著炭火,他卻覺著前所未有的冷。
他吞咽了口唾沫,身體本能的發著抖。
而方笑語卻並不在意他的發抖,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對著他的膝蓋處狠狠的劃了一下。那稍稍有些尖利的指甲,竟然輕而易舉的劃開了皮膚,露出了一節森森的白骨。
江濤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中所觸及到的應當是他自己的腿,被劃開,狠狠的剜著肌理,露出帶著血跡的骨頭。可是……一點也不疼。
他竟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疼痛,隻是有些麻麻的,卻讓他的心跳更加的快速。
“在軍營中,許多折磨俘虜的法子都需要相匹配的刑罰工具。隻是也有些方便的,隻需幾根繩子就好。”說著,她指著江濤的膝蓋道:“從這裏將繩子穿過去,再從這裏掏出來,無需什麼複雜的操作,不過是扯著繩子鋸著骨頭罷了。可不要小看了這繩子,別看它細小,可若真的磨起骨頭來,比之鋒刃都要尖利。且這條腿基本上便是廢了,即便是神醫在世,也休想能治得好。你可要試試?”
說著,不等江濤回答,方笑語又道:“你若是嫌這法子太簡單也無妨,那梳頭的梳子這府裏總該有幾把。若是實在無趁手的工具,就拿這梳子,在這背後多刷幾下,雖不如那鐵梳子梳起來力氣大,但若不介意費些時辰,也總能讓你有種美妙的體驗。親眼見著自己的肉被一絲絲一條條的梳下來。想必你能有胃口多吃下幾碗飯來。這長公主府裏或許別的沒有,飯總能管個七分飽來。”
“還有……”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江濤仿佛聽見了那梳子洗刷後背時‘唰唰’的聲音,亦或是繩子磨著骨頭時‘滋滋’的聲響,他覺得有些反胃。
“我最討厭別人打斷我說話。”方笑語刻意露出一絲不快,用手指在他膝蓋處的白骨上狠狠的劃了一下。
江濤喊出慘烈的叫聲。他此刻終於體會到了疼。鑽心徹骨的疼。
他確定了,對麵這個女人就是個魔鬼!像梅貴妃那樣的貨色如何能是她的對手?
“現在告訴我,梅貴妃給五皇子下毒,是為了什麼?”方笑語的語氣很輕,就像是在他的耳邊說話一般。
江濤哪還敢嘴硬。對方肯問他就已經是積了八輩子福能得來的待遇了。他怕他再猶豫哪怕一刻,就會親自品嚐到那些稀奇古怪卻殘忍異常的酷刑。
“我說,我全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