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虐殺者的目光(1 / 3)

“我不怕你不開口,或者說我希望你慢些開口……”方笑語刻意的放慢了說話的速度,眼裏閃爍著一種近乎興奮的光芒,道:“至少,也得叫我玩得盡興……至少,也得叫我將這份莫明的暴躁之感一一發泄出去……你再開口也不遲。”

江濤從頭涼到了腳,感覺血液都冰冷無比。光是這位方大小姐口中那些士兵無法得到滿足而變著法子的研究酷刑一說,他還是聽過的。

他沒有當過兵,沒有上過戰場,甚至於他的內心之中對於那些摸爬滾打在底層,隨時可能掉了腦袋的士兵是有著幾分不屑的。

可是他能理解。能理解那種空虛之後想要無端發泄的興奮感。那種折磨別人,看著原本這樣那樣的人最後匍匐在他腳下求饒時狼狽不堪的模樣,那種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興奮感,是那些規規矩矩活了一世的公子千金們無法體會的刺激。

但是,一切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折磨人的人是他,被折磨者無所謂是誰。可如今立場完全調換,他成了那個可憐兮兮需要顫栗的獵物,而他對麵這個本沒有被他看得起的十幾歲的女娃娃卻成了他此刻的噩夢。

軍隊裏究竟有著多少折磨人的法子他不知道,可他覺得背後嗖嗖的吹著涼氣的原因卻並非是為此,而是因為那位方大小姐的目光。

沒有一絲陰沉,就像是一個得到了玩具的孩子。從始至終,她眼裏所散發出來的都隻有最原始的興奮。

折磨一個人,對她來說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嗎?

他恍惚覺得,當年,他所虐殺的那些人的眼中,關於他的目光也是如此吧?而那些人在麵對他時眼中的恐懼與身體的顫抖,卻成了讓他更加興奮更加欲罷不能的動力。

那麼,此刻他的眼中是否也有著同樣的恐懼?神情是否也如那些人一般的扭曲?身體是否正在無意識的顫抖?

他不知道。

他隻能聽到自己心跳的猛烈的聲音,蓋過了一切細碎的聲響,耳朵裏滿滿都是‘砰砰’的轟鳴。

方笑語從始至終注視著江濤的表情,越是看江濤本能的顫抖,她便讓自己笑起來越加純真與開心。她的眉梢眼角,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一切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大寫的字,那字的意思叫做……有趣。

方笑語的神色沒有一絲破綻,她越是表現的淡定或是興奮,就會讓江濤的恐懼越來越膨脹。

她可不是什麼喜歡虐殺他人的變態,可是並不會代表她不會殺人。

她之所以要讓江濤看到她如此的一麵,就是為了幫他回憶,他曾經殺人時,他的那張臉是如何的平靜者猙獰的。

能演得像還得有賴她做過影後。曾經她為了拍一部懸疑片,一人飾演擁有七重人格的殺人凶手。那些人格之中有著凶殘暴力的舞場保安,有著風情誘惑的夜店小姐,有著斯文不愛說話的沉默大學生,有著家境貧寒卻不肯放棄希望的打工妹,有著一本正經卻深諳心理學的大學教授,還有一個隻有十歲,心地無比善良的小姑娘。然後還有一重人格,是在社會上完全不出挑,長著一張大眾臉,臉上還帶點小雀斑的平凡白領。那是她的主人格。

每一重人格都知道其它人格的存在,甚至能夠從其他人格中汲取對方的優點而強化自己的人格。最終,那個主人格化身成了無法被警察抓捕的殘酷殺人魔,死在她的手中的無辜者不計其數。

當初她因為這部片子而囊獲了無數大獎,成了名符其實的國際影後,可實際上,演完這部片子她險些成了精神病患者。

無法出戲,甚至有時候會有想要殺人的**。如果不是她已經經曆過很多次的輪回,扮演過很多的角色,經曆過很多的人生,再加之那種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束縛著她不允許她主動作惡一般的感覺,這才讓她能夠漸漸的恢複到她自己本來的樣子,而沒有成為精神病院的永久住戶。

自那之後,她再分飾這些角色便再無力不從心之感,甚至可以很快的出戲,入戲。就像此刻,她眼中閃爍著的那種對於虐殺別人無比興奮的光芒,就是來自她曾經扮演過的那個殺人魔,甚至她還融入了那七重人格之中善良的十歲小姑娘的感覺,讓人看起來明明十分凶殘,卻又顯得無比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