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語放下手中的劍,卻並未將它重新纏回腰間,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劍尖上那一丁點的血跡,心裏十分不滿意道:“弄髒了我的劍,你們還想逃到何處去?”
本能的想要轉身逃走的兩個幸存的殺手頓時一驚,對於自己竟然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麵前膽怯的事情感到了深深的恥辱。
殺手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職業,從一開始殺人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早晚有一日他們也會死在別人的手中,這是殺手的宿命,可是他們都以為這至少是十幾二十年後的事情,沒想到報應來得那麼快。
他們開始恨起了自己的雇主,若非是給他們的情報有著巨大的失誤,他們也不至於出手的如此魯莽。
這是個普通的世家千金?這是三腳貓的功夫?這是個隻會在後宅裏玩弄過手段仗著是將軍嫡女的關係對長輩不敬的草包小姐?
去******草包!誰他媽家的草包是這種等級,草包這個詞就不會是貶義而是褒義了。
兩個殺手欲哭無淚,卻不知一手將這幾人送上方笑語的劍下的罪魁禍首梅春水此刻正在府中耍著她大小姐的脾氣,故意的折騰著丞相府的人,加油添醋的說著梅素惜怎麼欺負她的事情,氣的餘老太太心悸的毛病都險些犯了。
而在方笑語的殺機緊緊的鎖住兩個殺手時,方劍璋的書房之中,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正在翻找著什麼,但是似乎一無所獲。
而同時在方劍璋的房內,床上正躺著一個奄奄一息連呼吸都十分微弱的重傷者,而傷者房間的房門被悄然推開,另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四處的看了一看,似乎沒有看到有人看守,這才躡手躡腳的進了屋,然後又小心的關了門,努力的不發出聲音,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刀削一般堅毅的臉上此刻隻有虛弱,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將軍,將軍醒醒。”梅素惜輕輕搖動方劍璋的手臂,聲音不大,手上的力度卻不小。
方劍璋被搖的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頭,幹裂的嘴唇抿動著,頭上冒出了些許汗水,似乎是正在做噩夢一般,身體輕輕的扭動著。
“將軍,起來喝口水吧。”梅素惜為方劍璋倒了杯茶,強行將方劍璋拖了起來,給他灌了下去。
“是你?你來做什麼?”方劍璋被搖醒,身體有些不適,語氣也有些虛弱,心情更算不得晴朗,連看梅素惜的目光都帶著一些不善。
梅素惜被方劍璋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明明眼前的人此刻虛弱的不堪一擊,即便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恐怕也能將他給打趴下,卻偏偏那眼中的煞氣僅憑看著就讓人心悸不已。
不過,為了自己的兒子,更為了自己,她不得不壯著膽子說下去道:“將軍,你上次說過要將子風過繼到你的名下,讓他成為方家的孩子,入族譜,入祠堂,如今已過許久,將軍何時才肯兌現諾言?”
“我如今重傷未愈,你就如此急於一時?”方劍璋麵色有些不善。
“將軍,就是如此時刻,妾身才要多言,若是將軍有何不測,子風之事豈非要耽擱?”梅素惜臉上掛著笑,可心裏卻巴不得方劍璋答應了之後趕快去死。
“你就這麼盼著我有什麼不測?笑語說你心懷不軌我還不信,如今看來,你還真是居心叵測不淺!周子風入了方家族譜之後呢?我若重傷身死,你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害死皓之與慕儀,然後推周子風堂而皇之的繼承將軍府的一切?”方劍璋難受的咳嗽了幾聲,聲音斷斷續續有些喘不過氣一般的虛弱。
梅素惜頓時變了臉色,似乎是看方劍璋確實傷的不輕不能將她如何,且方笑語也不在府中,竟是再也不願偽裝,而是冷哼道:“將軍,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說也是同床共枕的情分,子風也如親父般待你,就算給他個正式的名分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