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萬世千秋全做古,煌煌煊赫汴京城。”
一首將進酒,與君歌一曲。
唱一唱這大周百年間的風雨飄搖,廟堂波瀾,江湖動蕩。
聖德皇帝宣仁宗在位時,宣和二十八年,北遼撕毀盟約,冒然進犯,沿燕雲十六州,過雁門,入中原,隨後則一馬平川,遼軍二十萬遊騎半月間,攻城拔寨,竟無人可擋。
大周自開朝以來崇文弱武,以至於二十萬大軍把守的邊境防線,在麵對北遼鐵騎的進攻下,竟也猶如一張紙片般,頃刻間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半月以來,加急軍報如不斷線的連珠般,一一送進汴京城。
形勢的愈加危機,讓宣仁宗預感到不妙,身為一國之君主,竟開始荒唐策劃著過了正元節,便攜百官南下,另立國都。
但精通文藝的宣仁宗卻沒料想到,遼軍勢頭會如此之猛,如那萬裏遊蛇,氣吞中原。
終究在元月初七的深夜,在這汴京城裏的滿城火紅燈籠還未摘下,在城中還悠揚著小曲之時,北遼的大軍已勢如狼虎,扣響了汴京城門的大環。
這一聲鏗鏘,驚醒了身在深宮的宣仁宗,茫然失措的宣仁宗心裏咯噔一下,隨著一聲長長的哀歎,國都汴京被遼軍所圍,危在旦夕。
時任郎中令的司馬孝寬,出生兵部世家,其祖父司馬玄曾曾為先皇攻下南境,官至三公。
自汴京被圍後,司馬孝寬日夜批重甲,親守城牆,率領城中三萬禦林軍,誓言死守汴京城。
元月初八,大殿之上,群臣恐慌,於慌忙中,當朝宰執王宗澤,臨危受皇命,出城欲與遼軍和談。
王宗澤代表大周表示,如若遼軍退軍,大周願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另獻金銀三萬兩,絲絹五千匹,每年再交納可觀的歲幣供銀。
巍峨大周朝數百年來,這次已是卑躬屈膝,隻差低於泥土裏了,隻期望可解汴京之圍。
元月初九,和談無果,遼軍趁勢大舉攻城,司馬孝寬親身督戰,雖身中一箭,大周軍隊死傷千餘,但終退遼軍,大漲士氣。
元月初十,宣仁宗發布詔書,禦告天下,著天下各巡撫,總督,親王即刻領兵進京勤王。
元月十一,擢升司馬孝寬為判兵部事,總領禦林軍。
元月十二,擢升司馬孝寬為兵部尚書,金銀千兩。
元月十二至元月十五,期間遼軍三次攻城,均被司馬孝寬率領的禁軍浴血抵擋,三次無果,汴京牆頭,屍堆如山。
元月十六,宣仁宗誥贈司馬孝寬已故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賜字恭良。
自此,遼軍大大小小攻城百餘次,汴京城中則是軍民一心,在司馬孝寬的堅持下,宣仁宗也親至城牆鼓舞士氣,宮中糧倉更是先行供禁軍補給。
但即使如此,汴京城的禁軍依舊死傷慘重,一個月過去,禁軍已折損三千人手。
而反觀城外遼軍卻越聚越多,正月過後,已有二十萬之眾,浩浩蕩蕩如烏雲蔽日。
剛過上元節,老皇帝詔書抵達天下,但那全天下本應該立馬兵荒馬亂的各省,這一次卻靜的鴉雀無聲。
無人敢動,人人都在觀望。
元月剛出,兩廣總督,明珠以勤王為由招兵買馬,擁兵十萬,卻久不發兵。
消息一出,隨後各地巡撫,三司,藩王皆如雨後春筍般冒然而出,四處招兵買馬,擁兵自持,但各各皆是極有默契的翹首以盼。
他們貪戀山河,貪戀王權,卻都不想做被天下人唾罵的亂臣賊子。
他們在等,在等汴京城被北遼攻破的那一刻,大周滅亡,他們則可順理成章的擁兵自立,到時天下豈不是也可能被自己收入囊中。
誰又不想當那太和殿上的皇帝老兒呢?
泱泱大周,到還真有赤膽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