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接近新年,許凡背著一個書包,脖子上圍著一條厚厚的圍巾,穿著靴子走在雪地上,她喜歡這樣的季節,喜歡走路的時候腳踩在雪地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音樂。
快過年了,她要去看她的外公,走了接近三個小時的路,望著眼麵田上邊的房子,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遠處的姐姐似乎正在和一個男孩在雪地裏拿著鏟子在鏟雪,許凡三步並兩步的爬了上去,剛一腳踩到,不知是雪太滑了還是怎麼的,許凡啊了聲又再次滑了下次。
“你沒事吧?現在雪地裏比較滑,你小心一點,把手給我。”上方朝她伸出手的男孩,突然覺得很眼熟,比自己略高出了許多,有點瘦,皮膚是那種略略黝黑,但是也擋不住那張精致的麵容,薄唇微勾的樣子,更是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呢?
“許凡,你快點啊,發什麼愣啊?”許凡見鄭小雪朝自己笑,忙伸出了手,借力爬了上去。一路上,許凡都是拉著前麵人的衣服走路的,走了這麼遠了,她是真的有點吃不消了。到了門口,眼前的男孩將鏟子放下,朝許凡的外公道了句告別,讓許凡過去玩的話,繞著路走去了許凡家不遠的隔壁,兩家就隔著一條路而已。但是,好像不記得那家裏有這樣一個孩子吧?應該沒有。
“小凡,進去烤火吧,看你剛回來給冷的。”許凡看到外公從房間裏出來,拿了一件大皮衣遞給她,便順手接過,其實,從外婆去世開始,就覺得外公有點孤寂。但是,很羨慕她們,能夠在一起那樣度過那麼多年。
“嗯。小雪,剛剛那個是誰啊?”許凡摸不著頭腦的一句。
“鄭輕風啊,小時候你們兩幹的壞事可多了,你居然忘記了??”被鄭小雪這麼一說……完了,最深處的記憶開始複蘇。兩個人手拉著手避開兩方的家長去集市上玩。兩個人偷了大人的煙,在樓上被嗆的樣子,還有……還有……她跟鄭輕風的哥哥鄭輕雲搶電視看的時候,她說的……如果你放我喜歡看的那個,將來我就嫁給你……我就嫁給你……完了,她的未來……不行,不能這樣的……但是,陳彬從來都沒有把自己歸劃進他的未來不是嗎?
現在她可不可以理解為,她的青梅竹馬回來了????
或者,她遇見了她的青梅竹馬?
“哦。過會過去看看二奶奶吧。”所謂二奶奶就是鄭輕風家奶奶,由於兩個人又是鄰居,所以,關係上多少都是從小就有交集的。外麵的雪似乎沒完沒了了,但是,她就是喜歡著這個季節的一切,好像有些東西可以借著冬天的冷意,可以不痛的就埋葬掉,比如,陳彬的那些回憶。但是,耳朵上的耳釘,卻再也取不下來了,真是懊惱,早知道會取不下來,她就不戴了。真不知道,當初忍著恐懼與疼痛打了這個耳洞是為了什麼……一時衝動嗎?也許。許凡此時已經不願再承認,其實是怕這枚耳釘再丟掉。
“哦那現在就去嘛,爺爺,我們去了。”許凡被鄭小雪拉著往門外走,正端著熱開水過來的老人,微微搖了搖頭道“你們兩孩子,急什麼,小凡剛從外麵回來,快,把這薑湯喝了再去。”許凡也不想拒絕,端過薑湯,慢慢的喝了起來。
…………鄭小雪一直以為,兩個人見麵後,至少也該是先擁抱個,然後訴說多年的思念才對,隻不過,眼前是什麼情況???
此刻棋場上一片戰火喧囂。許凡略有些蒼白的臉上,很是平靜,放觀對麵的人,一句話也不說眉頭緊鎖。他是男生,可不能輸了。不然,麵子問題很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