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比起對麵車水馬龍的年貨市場,這邊具有曆史風韻古玩街到顯出幾分寂寥來,稀稀疏疏的人分散在一條條小巷口裏。裏麵曲曲折折,巷道兩邊開滿了大大小小的古玩店。店內的夥計端著一把嘹亮的嗓子連說代唱像是要把天南地北、唐宋元明的文房四寶、詩書古畫一籠子迎進自家鋪裏。硬是將這寂寥唱散幾分。
一間普普通通的古玩店卻在此刻不普通了,那店裏的小二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女,一頭讓人豔羨的如墨黑發不在意的散在身後
正麵瞧來竟是一個俊俏的小佳人:身著淡綠衫子外罩一件洗的幹淨發白的粉色羽絨衣,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上鑲嵌一雙靈氣十足的
的大眼明珠生暈。淡淡的遠山眉,小小的點絳唇。端的是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她一雙如皓玉般的纖手持著一層絨布在琳琅滿目的古畫瓷器間細細插拭。一點也不為蕭條的生意所苦。她幹的那樣專注好像一輩子隻幹這一件事。讓人看了都不覺會心一笑。
周掌櫃用放大鏡湊到古物看了看,“幹的尚可”。
周章櫃的姓周,麵上張了兩撇八字胡,綠豆大小的眼睛,是這古玩巷子裏出了名的吝嗇鬼。大家都在背後送了他這個外號“周扒皮”。
一邊說一邊不舍的從保險櫃裏捏出2000元整遞到陳落落手上。“我想起來了,你上回遲到了一次”掌櫃像發現了新大陸,趕忙從一疊錢中立馬劃拉出一張一百元。
陳落落心裏吐槽的要死,麵上一副歲月靜好的乖順模樣。掌櫃見她識趣滿意的笑著走了。
“周扒皮,等老娘有錢了,看我不拿硬幣砸死你,我就不叫陳落落。”陳落落一邊在心裏插小人、畫圈圈,一邊走在巷子的青石板上。她慵懶的伸伸懶腰,剛放鬆下來肩膀上就突然挨了一記。嚇的她失了形象一蹦三尺。還以為是周扒皮在在她身後。
“落落,趕回家呢。”對方不好意思的賠笑道,一副熟識要好的模樣。
此人模樣長得奇怪,鬥雞眼,塌鼻子,最稀奇的是有一個亮的可以當燈泡照明的大禿頭。
“我道是誰呢!禿頭李你天不見黑就嚇唬人。是看我好欺負啊。要不我們來劃拉幾下。”陳落落像隻被激怒的小鳥,戰鬥力十足。那還有那安靜乖巧的模樣。要被周掌櫃的瞧見了還不驚的把中飯給吐出來。
“好說,落落是我不對,我禿頭李給你賠罪了,我這不是激動嗎。趕巧今天進了一批剛出土幾樣私貨。你要瞧瞧嗎?看的上我給你打六折優惠。”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不是我自誇,我在這條街上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人物。”禿頭李對落落的這副模樣倒是熟悉的很,還一邊拉上了生意想在談話間做成一樁買賣。
“好啊,禿頭李你說大話也不怕烙舌頭,這條街上你有幾斤幾兩誰不知道,有這門路你還在這混。”落落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落落,這可是真的,假的話我禿頭李腦瓜摘下給你當球踢。”禿頭李有些臉上掛不住,臉色有些發紅,遮掩似的嚷嚷道。
落落見狀也不好太過火“是驢是馬你拿出來遛遛,看的好了我買看的不好你找別家去,我可不做這冤大頭”用眼睛示意他。
他變魔術似的從背後掏出一個青花色布囊找了塊地方小心翼翼的攤開來:一個用銅做的藏族金剛降魔杵上麵刻有眾多梵文,上麵一顆朱紅色的珠子,下麵被銅鏽漫延看不太清。一隻明代青釉三足爐,已有細細的粘合紋路。另有一隻漢代墨玉蟬及一袋古錢。
“就這幾件,”禿頭李得意的看著落落“你隨便看,看中哪一件哥給你個會員價加六折。”
落落的目光已被那隻漢代玉蟬吸引住了,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得到這隻墨玉蟬,否則她會後悔。
她馬上移開了目光。別看禿頭李現在說的好聽,一旦被他看出她有興趣指不定怎麼宰她呢。
“哪有什麼看中的,就這幾件?”她擺擺手要走要走的樣子。
“別啊,我這一天沒進賬了,你就再看看。當給我一個麵子。”
“就你禿頭李麵子大。”落落順勢就蹲了下來。“就這隻玉蟬吧。回去也可以放床頭櫃上做個擺件”。她裝作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