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馬蹄聲已越來越近,呼韓邪濃眉一擰,收起嘀咕聲上前去迎接獨孤絕和慕心雅,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慕姑娘,你終於平安回來了,我們都擔心死你了!”
慕心雅正要對呼韓邪打個招呼,呼韓邪就一臉感慨的對她訴苦,激動的差點泛起淚花。
“最擔心的還是王上,慕姑娘你知道嗎?王上都一夜沒合眼了!”隻聽呼韓邪又絮絮叨叨的道。
獨孤絕一夜沒睡?慕心雅驚訝的看了眼身後的人,沒想到他會這麼擔心自己。
不過說來也是,她突然在荒郊野嶺弄丟了,指不定被狼叼去了呢……
但獨孤絕黑白分明的眸子隻是淡淡瞥了眼呼韓邪,呼韓邪頓時意識到自己多嘴了,訕訕的閉上嘴巴。
“進去說話吧。”獨孤絕輕輕撫弄她耳邊的秀發。
“好。”慕心雅衝他明媚一笑。
邪教大軍並沒有進入城內,隻有青麵和獠牙進去了下,打算向慕心雅道個別:目前看來,他們的任務也都完成了,可以打道回教了吧。
獨孤絕將慕心雅從馬上抱下來後,她站在原地環顧了一圈四周,似在找些什麼,獨孤絕見狀輕聲問道:“怎麼了?”
“嗯……我想找個房間換一下衣服,洗漱一下。”
聞言,獨孤絕唇角勾起幾分風流,“要我幫你換嗎?”
什麼叫要他幫她換……旁邊呼韓邪聽見這話明顯憋笑了下,慕心雅臉一紅,揚起粉拳給了他的肩膀一記,“不用!你去招待一下青麵獠牙他們,我讓墨蘭陪我就好!”
隨即揮手招來墨蘭,拉著她埋頭走去。
“走錯了,我的房間在右邊。”
不想剛要往左轉,獨孤絕揶揄的嗓音就從身後傳來,慕心雅頓時腳步一頓。
“公主……”旁邊的墨蘭拉拉她的袖角,似乎也在笑!
慕心雅白皙的臉頰霎時染上兩團莫名的紅暈,一咬牙,頭也不回,大步朝右邊走去。
走了好長一會才找到,看來堂堂獨孤王所居住的廂房果然夠幽靜,“砰”一聲關上房門,慕心雅搖搖晃晃的朝大床踱去。
墨蘭倒是仔細觀察了屋裏的陳設,雲頂檀木作梁,地鋪白玉,白絹落地屏風上繡著素雅的聽雨梧桐,房裏的每一處都很精致,顏色雖單一卻並不顯單調,反而宛若潑墨畫般的意境。
不愧是獨孤王的廂房。
然,此時此刻,一襲紫裙的女子正一臉享受毫無形象的趴在大床上,為這優雅的畫卷增添幾分不和諧。
墨蘭難免失笑,“公主,我去為你打盤熱水來。”
“好,你去吧。”慕心雅趕了一路的馬車,早已疲憊不堪,有氣無力的答道,最近她的身子似乎特別虛。
真不知道以前每天喝的草藥都有什麼用。
墨蘭點頭推門出去了,隻留慕心雅一個人在房裏,懶懶的眯著眼睛養神。
直到,房裏忽然響起一個極其細微的腳步聲。
“遝、遝、遝。”
不幸的是戒備全無的慕心雅並沒有聽見這個聲音,仍舊自顧自的躺在床上。
根本沒有發現,一片巨大的陰影從她身後罩下來,一雙狹長的眸子正極為深沉的凝著她如瀑的長發。
黑色麵紗下,是方雲廷陰沉而悲戚的俊容,薄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線,臉上每一塊肌肉都緊緊繃著。
低眸凝望著近在咫尺的人兒,方雲廷隻覺得仿佛他的心都不再屬於自己,思念、悔恨、自責……無數複雜的情緒在胸腔裏瘋狂的滋生蔓延。
來之前他明明有無數句話想對她說,在此時喉嚨卻緊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曾是多麼渴望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中,但此時竟然往前邁不了一步。
他怎麼會如此沒用?
方雲廷從所未有的痛恨自己,不,準確的說,離開她的每一天,他都在痛恨自己,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種時候這麼得強烈。
慕心雅……
一切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又仿佛隻有短短的一瞬。
仿佛不受控製的,方雲廷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床上的人伸出一隻手。
“墨蘭,你這麼快就回來啦?”慕心雅隻覺肩膀上多出一個力道,下意識以為是墨蘭打水回來了,懶懶的問道。
但是,等了很久,身後的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咦,墨蘭怎麼不吱聲?
慕心雅這才心生奇怪,用胳膊撐起身子,扭頭朝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