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脈象平穩,並無孕象。”玉茯苓擰著眉頭把了半天脈,最後隻得出這麼個結論。
楚晗撿起醫書,搖搖頭歎口氣,戲謔道:“茯苓,我何時說過有孕的是你啊?你若想要孩子了,自當告訴我一聲,我一定全力配合。”
玉茯苓當即羞紅了臉,大眼睛撲閃撲閃,忽略他最後那句不正經的話,迅速反應過來,“不是我,那就是……心雅姐姐?”
聞言,楚晗沉默著點點頭。
“那你開保胎藥的意思是,心雅姐姐胎象不穩?”
隻見楚晗再次一臉凝重的點頭。
玉茯苓頓時明白了獨孤絕為何一時守在房裏閉門不出的原因,欣喜十足地道:“心雅姐姐有孕,這麼說王上後繼有人,我大漠要有小皇子了!”
她激動地抓住楚晗的胳膊搖啊搖,臉上笑開一朵小花,“楚大哥,你為什麼不高興啊?這是天大的喜事啊,王上一定也很高興吧,哈哈,等我們回大漠了就將這個好消息昭告天下,大漠的子民知道了一定會很激動的!”
楚晗看著她洋溢著興奮的小臉,按住她抓著他胳膊的小手,挑了挑眉,眸底是說不出的晦暗,“茯苓,你確定慕心雅肚子裏的孩子,對我大漠而言是好事?”
楚大哥這說的是什麼話?王上的血脈難不成還成了壞事?簡直莫名其妙!
玉茯苓愣住,心頭的歡喜被他一盆冷水澆下去,不解的從他拳頭中掙脫出自己的手,“楚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麵裏的意思。”
“什麼字麵裏的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
“茯苓,你聽我說,先不說其他,慕心雅畢竟是大名皇帝元忻冊封的瑾妃,日後她想當大漠王後肯定會受到不小的阻力,更何況到時候,大漠子民隻怕還會懷疑她肚子裏的皇子究竟是姓元還是姓獨孤。”
楚晗隻是挑了層最淺表的來說,沒有說半句慕心雅的不是,因為他知道茯苓心中偏向慕心雅,不願讓她因為他的擔憂對他產生隔閡,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而且,憑她現在的情況,她肚子裏的孩子,有七成的可能會保不住。”
雖然他對慕心雅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但眼下最重要的,無疑還是要全力保住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誰讓她是王上心尖上的人兒呢?
如果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先不說王上會不會放過他這個天下第一神醫,隻怕到時候,天下將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正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七成的可能?怎麼會這樣?”玉茯苓震驚的睜大眼睛,心刷刷涼了下去,她也精通醫術,當然明白這是個什麼意思。七成,就算湯藥不斷、臥床保胎,這個孩子能保住的可能性,也是小之又小,難怪楚大哥一直愁眉苦臉的翻閱醫書……
“她在天牢裏關了幾天,刑場上又親眼看見自己的心腹屍首分離,沒有當場小產,已經算是萬幸了。”楚晗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埋頭於麵前的書堆裏。
屍首分離?玉茯苓失神的咬住唇,雙手不安的絞著衣角,“親眼目睹……就像是當年茯苓親眼看見玉家滿門被殺那樣嗎?”
楚晗原本正拿起硯台準備磨墨,聽了這句話,手中的硯台“砰”一聲砸在地上,碎成兩半。
“茯苓,你剛才說什麼?”他試探地問,比女人還妖孽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慌。
玉茯苓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真是的,好端端的她提起這件事做什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強扯起嘴角,幹幹笑了笑,“楚大哥,我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聽錯了。”
卻不知,她的笑容,深深刺痛楚晗的眼睛,楚晗的心猛地一沉,“茯苓,當年你全都看見了?”
該死,他一直以為她藏在衣櫃裏,什麼都沒有看見。
難道,茯苓知道當年犯下滔天罪行的人,是——
“看見是看見了,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睡著了,醒來時就什麼都忘了,然後就變成天下第一神醫的關門大弟子啦!”玉茯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真的都忘了?”楚晗吊在嗓子裏的心噗噗直跳。
玉茯苓點點頭,“當然啊,楚大哥你為何一直問我這個?”
楚晗長鬆一口氣,唇角上翹衝她揚了揚下巴,“沒事,你去對麵椅子坐下,我們師徒一起大顯神威!”
“師徒?哦!楚大哥這是你親口說的,今晚不許去我房間聽見了沒?”
“不去就不去,你來我房間不也一樣。”
“楚大哥你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