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竹門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我,直到現在我都擺脫不掉他們。”
“因為你,還有你的青劍,別有用心的人一直接近我、利用我,把我耍的團團轉。”
“因為你,我都已經那麼悲慘了,斷崖上,還是有幾路人馬追殺我,妄想取我項上人頭,逼得我心死跳崖。”
“因為你,就連我的姐姐顧青鸞都背叛我,甚至還想一把火燒死我,好取代我的位置站在你身邊——”
她幾乎將所有的帳都算在他頭上,情緒越來越激動,猩紅的雙眸泛起淚光。
“別說了。”獨孤絕猛然打斷她,黑漆漆的眼神幽深的可怕,泛起幾分寒意,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很久之前,那種久違的心痛和空虛感,竟重新襲卷而來。好像,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失去了……
“為什麼不說了?你憑什麼讓我閉嘴?”慕心雅並不依他,冷冷地挑眉,嘴角的冷笑越來越大,情緒處在失控的邊緣,“我所有的不幸,全是你帶給我的,你敢說不是嗎?獨孤絕!”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的。長久忍耐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淚如泉湧。帶著她從見到他的第一麵到現在她所遭受的全部的委屈,對他的控訴也不自覺地夾雜著恨與乞求——求他放過她。
直到她看見他俊美的臉上浮現的濃烈的錯愕,眼眸變得忽明忽暗。
獨孤絕扼住她手腕的大手忽然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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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娘娘說什麼話了嗎?”
馬車外的樂菱最先停下來,她隱隱聽見慕心雅的聲音,伸手便要去掀開馬車的木簾。
“樂菱!”
誰知墨蘭一把抓住她,使的力氣出奇的大,把她嚇了一跳,胳膊一陣肉疼。
“哪裏有什麼聲音,你聽錯了,娘娘正在休息,萬萬不可打擾。”
墨蘭邊一字一頓地說,邊不動聲色地在她的胳膊上重重掐了一把,樂菱才算明白一點,嚇得趕緊收回手,閉上嘴巴。
墨蘭轉頭再一瞧,發現那些侍衛也停了步子,有些顯然也聽見點馬車裏慕心雅的聲音,正奇怪地望馬車裏瞅。
不行,這樣下去遲早穿幫。
墨蘭心下焦灼,一咬牙,對離馬車近的幾個侍衛揮揮手,“你們幾個去後麵五步開外守著,馬上就要出宮了,宮外人多口雜,出了什麼事驚饒了娘娘你們可擔待不起!”
再一轉身,讓前麵的人同樣也去馬車前五步外守好,那些侍衛雖心裏疑惑,卻也不敢多說什麼,互相瞅了幾眼後順從地聽了墨蘭的話。
看見他們紛紛走開站好,墨蘭這才放下幾分心來,默默望了眼密閉的馬車,眸光一閃。
如此,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亂子了吧。
娘娘與獨孤王,最終還是要做個了斷嗎?
奇怪的是,這之後馬車裏突然沒了聲音,一切又恢複到最初的平靜,隻剩車輪的軲轆聲和一行人的腳步聲。
出宮外後,馬車的速度終於快了起來,很快便到了市集。此時正是百姓趕集的點,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市集上一片嘈雜。百姓們一眼便瞧見這駕華麗異常的馬車和馬車周圍的侍衛,紛紛駐足竊竊私語起來。
“哎呦,那是宮裏的哪位貴人出宮來了嗎?”
“你怎麼知道是打宮裏出來的?”
“嘿,從那條道上來的,你說不是宮裏還能是哪裏來的!”
“宮裏出來的,也不一定是位貴人啊,說不定是皇上出宮來微服私訪體恤民情了呢。”
“你個傻驢,皇上微服私訪會擺這麼大的架勢嗎?再說了,如今邊疆戰亂,皇上哪還有體恤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心思哦。”
原本隻是幾句閑談,不料被一個侍衛聽了去,侍衛頓時大怒,小小市井怎能妄議政事?
伸出胳膊,傲慢地指指說話的兩人,“那邊的人給我過來,方才你們說了什麼話?”
說最後一句話的人頓時嚇了一跳,知道自己一時貪圖口快說錯了話,臉色頓時變得灰暗,“噗通”跪倒在地,求饒道:“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大人饒命!”
“是啊,他確實沒說什麼冒犯的話,大人饒過我們吧。”先前與他閑談之人也一並跪下,連聲求饒。
侍衛冷冷“哼”了一聲,在宮外這些市井百姓麵前他自然是大爺,“各自掌嘴一百下,我便饒過你們。”
兩人立馬磕頭答應,黑瘦的臉上浮現一絲僥幸。抬起長滿粗繭的大手,用力朝自個兒臉上扇去,仿佛扇的不是人的臉皮,而是牛頭馬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