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他最後還故意提了一下慕洛柔,嘲諷地瞥向慕承天,群臣聽見慕洛柔後不禁發出陣陣哄笑。
慕承天的老臉當即紅一陣紫一陣,額上青筋暴起。誰不知道落柔根本無望為後,這個可惡的安在成,現在都敢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竟然如此公然嘲笑他的寶貝女兒!
瑾妃……
聽見這個名字,元忻摩挲的雙指滯住,眸光幾不可察地暗了暗。
正在安在成為他自己的一番巧言妙語竊喜不已時,元忻忽地“啪”將手裏的奏折扔到桌上,大手加叉,臉色暗沉。
“方才安愛卿說天下太平,盛況空前,方將軍,你同意他說的話嗎?”
他話裏的寒意如一盆冷水澆在安在成的心頭,瞬間叫他的心狠狠抖了抖,顫顫地望向方震業。
方震業鼻子裏輕微地冷哼,隨後大步流星上前,恭敬地拱手作揖。
“回皇上,近來西域邊疆異兵突起,時不時挑釁進擊中原,再加上江南水澇之災,導致眾多無辜百姓流離失所,種種天災人禍實為----迫在眉睫。”
響當當的打臉!
群臣皆是微驚,安在成囁嚅了下嘴唇,怨恨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射向方震業,大手暗暗攥緊。
“皇上,是老臣愚昧,求皇上降罪責罰!”一轉頭,他立刻換做苦大仇深,老眼裏淚花泛濫,砰地跪倒。
這是他慣用的技倆,憑他的身份,皇上怎麼可能真正罰他----
“不論哪一位朝臣,連體恤民情這種大事都做不到。說起來,安愛卿,你的確該罰。”
元忻的一席話,冷如寒冰,擲地有聲,瞬間叫安在成的心狠狠抖了抖。
“這……皇上……老臣----”他匆忙抬頭,看見元忻臉上不怒而威的冷漠時,整個人徹底慌了。
“安愛卿,你還想說什麼?據朕所察,這些年你在禮部為威作福,身為尚書卻帶頭敗壞綱常。剛才方將軍說起江南水災,你卻妄自貪汙數十萬賑災的餉銀!你以為這些苟且之事朕都不知道嗎!”
元忻倏地從龍椅上站起來,幽深的黑眸隱隱含著怒氣,大手抓起桌上的奏折,猛地砸向跪在地上的安在成。
這一出變故叫所有大臣都看傻了眼,明明他安在成隻是想舉薦他女兒做皇後,怎麼好端端地扯上他為官不檢的問題上了!他們不約而同的顫顫地將目光投向地上的奏折,膽顫不已。
皇上剛才看的這封奏折,一定有問題!
安在成渾身抖了起來,額上冷汗順著老臉滑落,沒錯,他最近確實大貪了一筆。顫顫地爬過去撿起奏折,打開,幾行墨色楷字進入他渾濁的眼簾。
安在成無力地癱坐在地。
後宮,乾清宮。
刺金牡丹紅紗罩身的安冷蝶站在珊瑚長窗旁,伸出纖纖玉手,不緊不慢地推開窗子,長長吸了口新鮮的空氣。
美目妖嬈,嬌豔的紅唇微微上翹,玉指上是幾點墨綠的蔻丹,襯得她肌膚白皙如玉。
不過才剛剛起床,她的身子依然軟綿綿的,想起昨夜皇上對她的臨/幸,她不禁喜上眉梢。
“娘娘!娘娘不好了!”
正當她陷於無限的回味之中時,婢女香杏忽然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神色甚是倉皇。
美好的回憶被貿然打斷,安冷蝶神色一凜,眉目間染上濃濃的不悅。
“娘娘,大事不好了娘娘!”渾然未覺的香杏還在自顧焦急,上氣不接下氣。
“啪!”
安冷蝶一揮手,重重甩在她臉上,蔻丹劃破她的臉,留下長長的血痕,香杏立刻就懵了。
“大早上的嚷什麼嚷!本宮的好心情全叫你給叫沒了!”安冷蝶凶狠地罵道。
劇痛傳來,香杏當即就哭了,淚水嘩嘩流下來,不過更多是因為她焦急的事。
“娘娘,真的大事不好了,安大人在朝堂上被皇上給罰了!”
爹爹!
安冷蝶臉色驟變,驚愕地伸手又要去打她,“你胡亂說些什麼!我爹爹怎麼可能會被罰?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香杏想躲開卻又不敢,隻能硬生生地受著,往日在下人麵前的囂張全都沒了影子,哭道:“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安大人真的被罰了!皇上說大人貪汙賑災的餉銀!”
她嘟囔的嗓音鑽進安冷蝶的耳朵裏,讓她扇她的手僵在半空,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