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赫連心雅挑眉笑道,“姐姐此話怎講?”慕落柔也一並疑惑地看向方羽依,看來她也和她一樣,並不知曉其中的內情。
“論身份她是一位還未正名的王妃,但她的夫君卻另有其人——”
“難道她不是皇上才納的妃子?”慕落柔驚訝地打斷她。
被突然打斷的方羽依眉心微蹙,眸光淡淡地從慕落柔臉上掃過,雖然並沒有明麵上責怪她,但慕落柔還是明白過來方才她失禮了,難為情地咬咬唇。
停頓片刻不再管她,方羽依收回目光,繼續緩緩說道:“柔貴人說的沒錯,她的確不是皇上的後妃,但此番就從皇上特意命我們三人一道前來照顧她,也可以看出她地位不凡,希望二位妹妹明白姐姐的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就是這位冷姓姑娘很了不得就是了。而且,被方羽依稱為王妃,但卻不是元忻的人,難道是——
赫連心雅心底忽然湧起一股不好的感受,姓冷?她見過的人,還真有一位姓冷的女子。
不會吧,難道說這個冷姑娘就是獨孤絕那日帶她去見的……
“她乃是大漠獨孤王的未婚妻子,冷凝霜。”方羽依目光灼灼,一字一頓地說出來,實際上她還隱瞞了一點,那就是這位獨孤王妃,還是冷氏宗家的大小姐、冷家大權獨攬的家主。
未婚妻子,冷凝霜……
慕落柔倒是長長鬆了一口氣,而赫連心雅卻聽見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濃濃的不解積壓在胸腔。原來今早獨孤絕進宮就是為了這件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把她送進宮來?就不說商量了,連事先通知她一下都沒有。
“獨孤、獨孤王為何要送她進宮?”她佯裝不以為意地問道。他好端端地把他的“王妃”送進宮,總該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然元忻勢必會生疑。
“因為她身患惡疾,一直神誌不清,獨孤王愛妻心切,遂求助我大名,皇上已答應會遍尋名醫為她治病,同時也吩咐讓我們幾位後妃幫忙照料她的起居。對方畢竟是大漠獨孤王的王妃,還望妹妹們願意屈尊降貴,平日裏多擔待擔待,切莫薄待了人家,不然傳出去獨孤王豈不是要問責我大名。”方羽依在她二人間來回掃視幾眼,情真意切地說道。這次皇上刻意沒有讓冷蝶和熙貴人前來,就是因為冷蝶性子好強,而熙貴人又出身不好,所以才挑了她們三個。
“如此說來,這件事是關係到朝政的大事了?”慕落柔睜大眼睛問,心裏暗暗決定下來,她一定要好好完成這件事,決不能叫三哥哥失望。轉念又一想,她忽然想記起一件事,眼神古怪地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赫連心雅。
如果她沒記錯,以前姐姐曾被父相送去和大漠的獨孤王和親,隻可惜最後以失敗告終,姐姐也因此惹怒父相被父相趕出相府。
現如今赫連心雅成心裝作與她素不相識,難不成她也會裝作不認識曾經害她被趕出府的獨孤絕?前幾日竹根對她說過,他確信她就是墜下沒死的慕心雅,當時她還半信半疑,看來日後她也一定要好好留心觀察,瞧瞧她到底是不是慕心雅。如果是的話……當初花費那麼多心思都沒除掉的心腹之患,她如今更是容不得她!
“正是如此,而且隻要等冷姑娘的病治好,皇上就會為她和獨孤王賜婚,到時候定是普天同慶的大事。”方羽依點點頭道。
對麵的赫連心雅自然不知曉慕落柔心裏的小算盤,也沒在意方羽依又說了些什麼,她的心頭正憋著一股子悶氣,就因為方羽依之前說的那一句“愛妻心切”,叫她的心如被密密麻麻的針紮般難受。
上回在驛館,他對她提起要與冷凝霜完婚的事,她還以為隻是他的氣話,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心裏頭酸酸澀澀的隻能忍著,表麵還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連墨蘭都心疼地望了望她。
“現在,請二位妹妹隨我去內殿看望冷姑娘吧,估計她應該睡醒了。”方羽依睨了眼內殿,用眼神示意一下她二人,隨即緩緩朝內殿走去。
“姐姐不去嗎?”
慕落柔剛想跟上,見赫連心雅半天沒挪步,便歪頭奇怪地問道。
赫連心雅反應過來,尷尬地扯了扯唇角,“去,當然去。”說完就抬步走進內殿。望著她的背影,慕落柔的水眸中閃過一抹不明的神采,之後便也慢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