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錢的玩意,就當我賞你的,愛要不要!”慕心雅白眼一翻,雅興全無,直接悶頭把同心結胡亂塞到他手裏,忽然又想起什麼,“對了,方雲廷,我一直很想問你,你那夜從相府裏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還記掛著這事?莫非是為你老爹心疼白花花的銀子?”方雲廷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同心結,一邊還不忘調侃她。
心疼銀子?開什麼玩笑?!天下人誰不知道相府裏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雖然……從來都沒她的份。
“算了算了,看在它的份上,我勉強告訴你一下吧!”方雲廷揚揚手裏的同心結,對她勾勾手指,看上去神清氣爽,心情大好。
慕心雅撇撇嘴,但還是把耳朵湊了上去。
“月、華、珠。”方雲廷細聲吐出三個字。
“月華豬?你跑去相府裏偷豬?!方雲廷,你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丞相府哎,又不是豬圈!”慕心雅吃驚地瞪著他。他是說自己是偷豬賊,這是在逗她嗎?
而下一刻,隻聽見咬牙切齒的聲音,方雲廷滿臉爬滿黑線。
“對,我就是,偷、豬、賊!”偷了你這頭笨、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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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上很是熱鬧,慕心雅拉著方雲廷的手流連於各個街頭。
雖說方雲廷一幅很嫌棄她的同心結的樣子,但她發現他還是很小心地把它放進自己的懷裏貼身保管,這讓她心頭大喜,稍微原諒了他點。
途徑一家扇鋪的時候,方雲廷頓了頓腳步,慕心雅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突然想起他以前的那把白玉扇,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破爛不堪。
“你想換把扇子?去吧,正好我去前麵的譜子一趟。”慕心雅指指斜對麵的“錦和”繡坊。
“你一個人可以嗎?”方雲廷問她。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先去了,你選完來找我就是!”慕心雅橫他一眼,話畢直接朝繡坊走去。
這才是她今天要出來的主要目的啊!先前她答應瑛嬸嬸的刺繡,沒想到剛從她店裏走出來就被人捅了一刀,醒來時刺繡盒子全都不翼而飛。現在她總該要來給瑛嬸嬸一個交代!
慕心雅在繡坊門口停下,剛要抬步踏進去,胳膊上卻憑空出現一個力道。她這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人硬生生拖走了。
先前剛遇到捅刀子的,現在不會又來打劫的了吧?!光天化日之下王法何在!還有,她要不要這麼衰啊!
慕心雅心裏咯噔一下,剛想尖叫出聲,嘴巴卻被人死死捂上,隨即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大小姐別叫,是寶珠我!”
一身青色束腰長裙,寶珠森森地笑看著她,慕心雅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寶珠,你怎麼會在這裏……”
“哎呦,大小姐離府數月,原來還是記得寶珠的啊!”
不理她話裏刻薄的尖酸氣,慕心雅微微皺眉,心裏一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難道……是娘親在府裏出了什麼事……
“大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啊,離府這麼久難道就一點都不牽掛四姨娘嗎?唉,可憐了四姨娘就隻有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女兒。”寶珠故作可惜地唏噓不已,心裏確實在不斷地冷笑。
縱然大小姐的身體裏流著一半丞相大人的血液,過的日子卻還不及她這個婢女,當真是卑賤可憐的庶女啊。
寶珠的話好巧不巧地應驗了她內心的擔憂,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窩上,心猛地揪痛,皺成一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娘她怎麼了?你快點說啊!”
“嗬,莫非大小姐現在要來裝孝女不成?”寶珠用力地甩開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冷冷一笑,“實話告訴你吧,你急這一會半會也沒多大用處了。因為四姨娘命不久矣,不久就要,辭世長去了。”
寶珠紅豔的雙唇一閉一合,慕心雅頓時腦袋一空,臉色慘白,身子不穩險些就要倒下。
“你,你說什麼……”
“我說,四姨娘病重,活不了多久了!大小姐聽清楚了嗎?”寶珠看著她失魂空洞的模樣,覺得暢快的不得了,“大小姐,正是大夫人慈悲心懷可憐你們母女,所以才命我四處找您,想讓你們母女見最後一麵。大小姐還是趕快和我回去吧,不然等四姨娘魂歸西天了你可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娘親,娘親……”淚水簌簌落下濕了臉龐,慕心雅大腦裏一片空白,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任由著寶珠將她架走,推進一頂轎子裏。
這不是真的,娘親怎麼會病重……
娘親,等等心兒,一定要等等心兒,心兒這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