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碗口粗的鐵鏈動了,蓬亂的頭發被那人撥開。
一隻如老鷹般的上挑型長眼睛漏了出來。他的眼神犀利無比,眸子中透著難以抗拒的深邃。不比黎天的眼神差。
“你是……”這隻眼睛瞬間將黎天的記憶拉回兒時。
年幼的黎天孤僻沒有朋友,當時村裏沒有一個孩子願意和他做朋友。那時,隔壁搬來了一戶人家。一對母子,同樣孤僻的男孩。當他們相互見到時,成為了夥伴。黎天的吃草喝生水都是那孩子教的。
黎天被他帶的活躍起來,好景不長,他們母子被接走。聽說是被接回家了。後來黎天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兒時的唯一夥伴,因此又孤僻起來。
“孽。”
黎天的聲音帶著激動,他不會忘記那個兒時夥伴的樣貌。俊美的臉頰上有一對狹長的眼睛,黎蒙告訴過黎天那是“鷹眼”。犀利深邃的眼睛可以看到比一般人還廣闊的視野。
“嗬嗬,難得你還記得。”
鐵鏈抖動起來,自從進來這監牢所有人都沒見過鐵鏈有過這麼大的動靜。被黎天稱作孽的人走到黎天麵前,伸出手掌等待黎天的回應。“你不也沒有忘記我不喜歡被別人打擾。”
啪一聲兩人擊掌,這是長久不變的打招呼。隨後是擁抱。和孽一起的三個人愣是沒明白他們怎麼擁抱到一起了。一向冰冷不說話的老大今天說了好幾句,一向不動的老大今天托起鐵鏈動了。這一切在與跟隨在孽身邊的三個人大為驚愕。
“這是黎天,我兒時的兄弟。”
孽對那三人說道,拍了拍黎天的後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們都是我在這監牢收的手下,光頭、刀疤、老李。都是魂修者,可比你小子強多了。你是怎麼入獄的?而且還來到我的第三號監獄。”
孽正是這間監獄的主人,強者中的強者。慶幸的是孽是黎天兒時的夥伴。這種夥伴的意義很重,重過親兄弟。兒時,他們都內向孤僻,但他們也渴望朋友。其他人並不喜歡他們,而將他們至於千裏之外。幼年的心理受到極大創傷,這可能是永遠的傷痛。直接影響人一生的經曆。
他們都在孤獨著,直到後來的相見。從黎天被孽稱為好朋友那一刻開始,黎天心中就永遠住下了“哥哥”這個詞。同樣孽也是,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黎天更是百般嗬護。他們都沒有親兄弟,他們都視彼此為最重要的手足。
兒時,孽帶著膽小的黎天嚐試一切大人們不允許的事情,偷雞摸狗等等。兒時的記憶那樣美好。一幕幕在黎天腦中浮現。
黎天和孽相處兩年,孽和她的娘親被家裏人接走。最終七歲的黎天再次陷入孤獨,再後來就是父母被帶走,孤身一人的醒來。
“無緣無故被抓了,進城時有人死在我身旁,就被抓進來了。孽,你呢?”黎天如實回答。
“你小子運氣真差。我在一年前就入獄了。”
孽坐下來,眼睛一閉,表情略帶悲痛。他很不願去碰觸那段回憶。黎天看得出孽臉上浮現的悲傷,靠在孽身旁阻止道:“我的錯,孽。過去的我們不提了。”
孽扭頭望著黎天肯定的目光,立刻對著手下三人咳嗽一聲。老李三人立刻識趣地躲開了,而且讓眾人遠離孽的範圍。
“老大今天的話真多啊。從進來就沒見到老大說過這麼多的話。”
“誰說不是呢。新來的那小子,確實不簡單啊。”
……
現在這個角落隻剩下黎天和孽。黎天看著昏暗中的孽不作聲。
孽仰起頭深吸一口氣,略帶沙啞和悲涼地擠出了幾個字:“娘親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黎天有些驚愕,不過更多的是悲傷。兒時的孽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訴黎天他的夢想,那就是讓娘親過上幸福的日子。可是現在娘親走了,留下孽一個人……
孽的臉上充滿了悲傷和淒涼,黎天還是不敢作聲。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孽,但他深有體會。畢竟自己的父母也生死不明。
孽收斂一下情緒,回頭衝著黎天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有個兄弟。對吧!”
從孽的眼中,黎天看到了晶瑩的物體。此刻孽正舉起拳頭對著他,他感受得到孽對自己的重視和信任。
“啪——”
黎天和孽對拳,就像兒時一樣。這是他們兄弟之間最信賴的標誌。黑暗中這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兄弟就這樣重逢。麵對黎天,孽將自己走後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來。
“我全名,旭日孽。是旭日家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