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一顫仿佛是聽到了上官翎所言,兩根枝條伸來環抱住上官翎的雙肩,樹葉搖曳亂顫。
“父王,你現在感覺怎樣?有沒有好一些?”
大樹卻再無回應,那伸來的樹枝好像是他聚集了渾身所有的力氣才做到的。
“秋水姑姑,開去取我煉製的丹藥去,就在我房裏那個木匣子裏,這是
鑰匙!”上官翎聲音裏滿是急迫,將鑰匙扔給隨後趕來的秋水手裏。
雨櫻一直守在一旁,大樹一動不動已經許久,眼下終於有所反應,剛想欣喜,以為傷勢好轉、風波已去,卻不想好似更加嚴重了。這伸來樹枝的簡單動作怕是牽動了傷口,那樹幹之上此刻正往外湧動著紫藍色的液體。
見此情景雨櫻自是急作一團,“怎麼辦,我能做些什麼,讓我救他,是不是我把仙力渡給他,他便會好!”
不等上官翎回答,雨櫻已經提起自己本不強盛的仙力,緩緩向樹幹推去。嘴裏念叨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仙光隨著雨櫻哭泣的身體一同顫抖,她卻絲毫停止的意思都沒有。
“雨櫻,不必匆忙,等秋水姑姑取來仙丹,我們再合力救他,那樣才能事半功倍!”
雨櫻側目看著上官翎,滿臉的梨花帶雨,“等不及,真的等不及,你沒見他在流血嗎?好多好多的血,好多……”
話音剛落,雨櫻的仙光突被大樹彈回,身體受到波動後退了兩步,向後仰去跌坐在地。
一種無能無力之感油然而生,雨櫻翻身站起,飛掠過去,抱住那流血的樹幹痛哭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為何不讓我救你,為何?”
紫藍色的血液將雨櫻的衣衫侵染,她全然不顧,一股花香襲來,雨櫻恍惚晃身,捂住自己的頭,跌坐在地抱膝咬唇悶哼,眼前額事物極為的模糊,頭腦中胡亂一片,時而空白、時而混淆。
前世今朝十幾世的輪回一股腦的擁進記憶之中,讓她無從分辨、縷不出頭緒,仿似別人的記憶強加入她的腦中一般,讓她頭痛欲裂,恨不得將腦子挖出來才能減輕痛苦。
“啊!”的一聲尖叫,雨櫻抵抗不住那疼痛,緊咬的嘴唇已經流出血來,終於是破聲而出,一仰身,躺在了地上。
頭頂之上大樹參天,遮住刺眼霞光,光影斑駁的灑在雨櫻的身上,雨櫻瞳孔張大,眼前的畫麵與腦中的畫麵重疊。
“你怎麼了?”上官翎上前詢問,雨櫻卻絲毫舉動都沒有,隻是眼光直直的盯著大樹的枝葉。
上官翎伸手想要扶起,雨櫻擺了擺手,卻依舊一句話不講,“真是急人,你究竟怎麼了?”
片刻之後,雨櫻眨了眨眼,終於有了正常的反應,一咕嚕翻身起來又撲在了大樹身上,聲音雖然顫抖卻是笑著說的,“我是冰沫玉,我終於確定自己真的是冰沫玉,我的記憶裏有這顆大樹,有這好聞的花香,不會錯的,墨軒!你等我,我一定會將記憶重組的,一定會全部想起來的!可是你若不在我身邊,就算想起來又有何用?”
剛剛洋溢起來的喜悅瞬間便被衝擊,雨櫻再度落寞,這算什麼命運,自己竟是到了這種時候才想起一絲一縷。
“仙丹取來了!”
秋水人還沒到,聲音便先急迫的傳了過來,雨櫻眼中燃起希望的看著院落大門。
上官翎迎了過去接過瓷瓶快速的打開,倒出裏麵的兩丸丹藥,又跳回仙台之上,兩掌將丹藥碾碎,將粉末狀的仙丹向大樹的根部推去。
“怎麼都愣著,還不快來幫忙!召集所有的人來,仙力助使,事半功倍!”
聞言所有人都跳上了仙台,連門外的天兵天將也湧了進來,無論仙力大小一律向仙台之上的大樹推去。
多彩的仙光縷縷的襲來,整個院落被映照得光彩奪目,竟讓人睜不開眼睛。樹幹上的裂口漸漸愈合,紫藍色的液體被封住,不再流淌。
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紛紛收起仙光。
“仙醫,快來瞧瞧,我父王怎樣了?”
幾個仙醫趕緊上前,圍著大樹轉了幾圈,摸摸看看的,終於笑著說,“破損的心脈已經修複,隻需靜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