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斯特學院上空響起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大家行走其間都停了下來,向西邊望去,那邊火光衝天,大家邊議論著邊往那邊跑去。
肖蕾緩緩睜開眼睛,焦黑的地麵,上麵落滿了玻璃渣滓,她隻覺得周圍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像是進了真空的環境,沒有了傳播的媒介——空氣。
肖蕾覺得自己臉好疼,伸手想要去抓,手裏的吊件卻掛了一下。那是一個相機的模型,不是黑色而是血色。肖蕾咬著牙想要翻個身,卻發現自己被人緊緊壓著。
她用力翻了個身,身上的重物也跟著動了動。她忽然覺得下半身很溫暖,被熱量浸泡著一般。肖蕾微微支撐起身體,喪失焦距的眼睛終於看清了是什麼覆蓋在自己身體之上。
雲翳,他修長的身體覆蓋在自己身上,而破碎的石塊渣滓覆蓋在他的身上。他趴在自己腿上,一動不動。“咳咳咳……”肖蕾張口說話,卻被灰塵嗆到,“雲翳……”
他沒有回答,還在那裏趴著。肖蕾動了動腿,“雲翳,沒事吧。”
還是沒有回答,肖蕾覺得自己腿上愈加溫暖濕潤。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淡淡地血腥味不斷侵蝕她的嗅覺。她忙將雙腿從雲翳身下拿開,自己的裙子被染成了黑色,雙腿也像穿上了紅色的襪子。她撲到雲翳麵前。
雲翳的臉側壓在地上,微翹的睫毛上落滿了灰塵,嘴唇慘白,臉上沾滿了血跡和泥土。他身體腹部下鋪滿了鮮血,倒在血色地毯上。
肖蕾握住了雲翳的手,冰涼,她把手放進自己胸口,想要暖暖他。“雲翳,雲翳,你醒醒,別嚇我。雲翳……你倒是說話啊!雲翳……”肖蕾越叫越急,她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雲翳了,她不要自己的愛情故事是這樣的結局,她眼淚也嘩啦啦地往下落,一聲聲撕心裂肺。她想抱起他,可又怕自己隨意的舉動會讓雲翳難受,她隻能跪在雲翳的身邊,一聲聲呼喚著。
周圍陸續趕來的人有打電話的,有唏噓不已的,隻是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雲翳,你醒醒!”肖蕾的眼淚落在雲翳的臉上,衝刷了他臉上的血跡和灰塵,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你還沒看到我給你做的禮物呢,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你不能這麼留下我一個人。你醒來啊,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分開啊……”
“呃……”雲翳微微發出聲音,手指也微微動了動。
肖蕾擦了一把眼淚,“雲翳……”
雲翳動了動眼睛,腹部的疼痛讓他緊咬著牙關,他微微睜開眼睛,“你沒事吧。”說著想要坐起來。
肖蕾拚命地搖頭,“沒事,”她扶住雲翳,“別起來。”此時救護車的警報從遠處傳來,肖蕾說,“醫生馬上就來。你堅持住!”
雲翳眨了眨眼睛,他又輕聲問,“禮物拿到了?”
肖蕾點頭,攤開手掌,一個血色的相機出現在雲翳眼前,“拿到了,就是這個。”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相機,或許自己和雲翳就會平安跑出來,這隻是一個禮物而已,丟了可以重做,可雲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想到這裏,才忍住眼淚的肖蕾眼淚又流了下來。
雲翳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抬起手,想要撫摸肖蕾的臉頰,“別哭,別哭……”
那隻手還未攀上肖蕾的臉頰,瞬間墜落,伴隨著重重地落下,肖蕾叫聲再起,“雲翳,雲翳!”
救護車很快駛了過來,一名醫生和兩位護士衝了下來,肖蕾想看到黑暗中的曙光一般,“大夫,救救他!”
一名護士過來饞走肖蕾,醫生迅速看了一下雲翳的病情,擔架也抬了下來,大夫看了一眼肖蕾,“知道他什麼血型嗎?”
“O型!”
大夫馬上告知護士,“腹部被碎片劃破大出血,髒器有可能受損。通知醫院手術室就位!準備O型血漿!”
救護車在大街上飛速前進著,車內各種儀器滴滴答答地響著,護士已經緊急止血,但雲翳依舊沒有反應。肖蕾一直拉著他的手。
剛到醫院,雲翳就被推進手術室,紅燈亮起,肖蕾止步在門前,悵然若失。
“雲翳!我的兒子啊……”
“大夫,我是雲翳的父親,給我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最好的藥。”雲向東夫婦從學校得到消息立馬趕來。
“您的兒子已經在手術室治療,所以您別擔心。我是這裏的院長,我保證會盡最大努力,救治患者。”醫院聽說這人的身份,馬上通知了院長。
手術室門打開,一個穿著綠色衣服戴口罩的人走出來,她看到肖蕾一直隨同,就走到她麵前,“你是雲翳的家屬吧,請簽一下字。”
雲向東和雲媽媽立馬走過來,“我們才是雲翳的家屬,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