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的淚水悄悄滑過臉龐,
任由風掀亂額角的發絲,
我知道,
你已經離開了我,
再不複還……
林墨冉你走了。
走的幹幹淨淨,我最後一個才知曉。
林墨冉你知道麼,淩晨4點10分,接到那通說你車禍殉難的電話前,我夢到了你。你說,渺渺,等我這趟出差回來,我們就結婚。我笑著說好。你說,我們還要一個很可愛的寶寶,要和家裏養的那隻金毛犬叫一樣的名字,叫他林渺冉。
……渺冉……
我朦朦朧朧喃著這個名字接電話。渺冉在一旁用濕嗒嗒的舌頭舔著我的手。
“渺渺,你來下醫院。”是墨冉的好表弟程瑾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語氣,沉重安靜。
我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渺渺,墨冉出事了。”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我覺得,我的心在胸腔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忙不迭的問了醫院,隨便披了一件外衣,急急的出門。
渺冉歪著頭,一臉無知的看著我。
坐在車子上,我的腦海裏再也想不起什麼東西。車窗外的街燈昏昏暗暗,遠遠的看卻還是連接成了一條金色的光帶。
我的兩隻腿隱隱的酸脹著。
我想,死亡或許已經離我不遠了。
我看到,墨冉的病房外聚滿的人。我看到,墨冉的身體上蓋上了一層雪白的布。醫院濃烈的藥水味道刺痛了我的鼻粘膜。警察還在做著筆錄。墨冉的媽媽早已泣不成聲。
“墨冉在路上遇到超重行駛的卡車方向盤失靈,當時副駕駛座坐著一個同事,情急之下他把自己轉到最危險的那一邊……”程瑾轉過頭不看我,兩眼通紅。
整個世界都靜的出奇。
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墨冉,輕輕拉開蓋在他身上的白布。墨冉還是像個很乖得小孩那樣,安安靜靜的閉著眼,一動不動。離別時親手給他穿上的淡藍色襯衫上浸染著暗紅的血。
……“墨冉,你是不是該起床了?”……
“渺渺,你不要這樣。”
……“墨冉,你別丟下我好不好?”……
墨冉還是很平靜很安詳的閉著眼睛。我的小世界在這一瞬間崩塌,墨冉那張熟悉的臉咯的心生生的疼。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搡著墨冉,淚在眼眶裏決堤。我不要多想什麼,我現在隻要墨冉你醒過來!
程瑾在一旁看著我不出聲。
和墨冉過去的一幕幕落在時間裏麵碎成小玻璃塊,詮釋著我和墨冉的曾經,一道道深深的劃過心上。
墨冉,你不要丟下渺渺一個人好不好?渺渺一個人好害怕。渺渺不想一個人在家。渺渺不想渺冉沒有爸爸……
我的墨冉,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了?
墨冉的身體,在漸漸的逐失溫度。我抱著墨冉哭了好久。依稀記得,一些人把我從墨冉身邊拉開。他們說,渺渺,人死不能複生,算了吧,你還年輕。
我的雙腿已經站立不起,我看著墨冉安詳的表情在臉上漸漸的冰冷凝固。記不得是怎麼會回到家的。程瑾讓紀涵陪著我。他怕墨冉的離開給我的打擊太大,怕我做出傻事。
渺冉蜷縮成一團睡在我的枕頭旁邊,聽到我推門進來,抬著頭閃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兩片碩大的耳朵遮住了半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