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自序

揮霍了青春?不是我。這樣的青春是一片泛著絢爛光輝的烏雲。醜陋與虛偽的所謂教育趕走了一切人情味。我痛恨那純潔的友情和愛情的逝去。無情地,被某種製度剝奪的感情還零星地散布各個角落。存在即是無窮的力量。我便以自己的尚存感情將其暴露與眾。

那人,那物,在盲目無聊中消耗有限的生命,卻還興致勃勃地高頌這樣的生活多麼美妙,“書海”中遨遊多麼有趣,作業考試總讓人自豪。自欺升了華,他欺的技藝也登堂入室。魯迅多年的文章隻增了他們的“抗批性”。我不禁捧腹大笑,笑他們將假醜變得冠冕堂皇,笑那自然選擇用錯了地方。笑後又隱隱作痛。痛哉!盲人太多,又太可憐。不禁高呼魯迅先生您為何不指明方向,為何隻是讓沉睡的人群醒來又陷入更深的沉睡中。一顆悲憐的熱心欲躍出,化作太陽,照亮茫茫迷霧。可我並非尼采,何況他也無法化作太陽。

無可奈何,似乎就要逆來順受,似乎就得忍受做機器。一種比痛苦更厲害的無奈猶如鷹爪狂虐出一道道細膩又深刻的傷痕。無法填補的痕跡著落在空曠無際的心原,僅剩下空靈、孤寂。

我無悔自己的選擇。清高,孤寂的雄鷹決不低頭。

避開喧囂的人群。並非僅為一種另類來博取眾人的認可與驚羨。他人稱讚和侮辱總會被一株小草淡化。一株翠綠的,身軀緩緩在風中搖晃的小草。多麼美麗、可愛的小草。它可以是合著風的旋律快樂的招搖。也可以是逆著風勇敢地和無形的風魔搏鬥,即使晃倒也不放棄,死死守住腳下的土地,生命的根。

讓清醇的風吹今盡每個場所的俗塵。自己屈身幽幽的角落,惟恐沾得一身汙垢。然而又常常不可避免。塵埃狡猾地借風奔向各個角落,纏著,饒著。不能擺脫。那些仿效者如偵探般踏著我的腳印緊追不舍,盯著,盯著,煩著。我隻是想獲得能放下寂寞的空間;他們卻盎然來臨,探著我是否存儲著金黃的寶藏以供他們掠取。我便不再唾罵。罵語若是尋得而用在那些人身上,也算作極大的幸運。

選擇黑夜,並非迷信地尋找精靈。無燈光晃悠的地方,很美。雖然吞沒太陽的光線,卻沒法擄走我心中的光明。用心眼能夠挑出隱藏在影中的快樂的靈魂。那些超越的靈魂,那些神性的靈魂,那些更古不變的靈魂。我與共舞,豐富而高遠的靈魂。盡情的沉迷,陶醉,不顧一切地享受。即使冒出幾人,沒關係,完全視為空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卻不讓我望見它的本色,以感恩。但我現在才知道我錯了。黑夜的做法是完美的。終於知道了好。

因而我能看見陽光嫵媚下不可能得到的風。柔韌的身軀,饒過參差的樹葉。臨走時還可愛極了,拂到了樹葉,以次留戀它以來過。的確風沒有痕跡,但它無悔。飛過。有時,我也與風默默對視,有狡詐的眼光;有時,我又發現風憑著無與倫比的智慧遊遍世界的每個角落。

無孔不入的風總愛留下什麼,如人。這會兒,便丟下一串串鏗鏘的聲音,如風鈴,浪擊礁石;時而如低頭私語,帶著羞澀與幼稚;時而露出磅礴氣勢,呼嘯而來,呼嘯而去。總驚愕其歌喉隻變化無窮,美妙超凡。

雖然月光不能朗照,但撒下的熒光也足以識辨樹葉的綠。總愛綠,總覺得心中最缺乏的色彩就是綠。我總會因此遺憾。

最愛廣闊的綠海——草坪。最愛順其自然地散懶地躺在草坪上。草總會托起我,托起與黑暗決鬥又時而嬉戲的勞累靈魂。在草坪上,我總會想起夜。很矛盾的夜。或許是我太矛盾。常常與其挑戰,又與其傾訴,談笑。在夜中,我常常分不清自己。漸漸開始懷疑我是夜,還是夜是我。天蠍座至陰的我若非夜之子,那麼我的內心為何總會有不盡綿延的夜色。

總覺得,沒有明月,盡星點點,這才是夜。沒有漏下許多光線的夜。總符合我的心跡。天蠍座的人,大多數是內斂的,象我。外表充溢著魔鬼般詭異的神色,常常自然而然地擺著淡漠一切的姿態。猶如裝著冰山的牆,總會生上一層霜,泄著寒氣。因而。夜似乎是屬於我的。

秋天,冬天也就成了我的絕美季節。冷清肅靜的大道,立著兩排僅有幾片枯葉懸枝的梧桐。寒風吹落在地上的黃葉,在空中旋了幾轉,又跌了下去。分明是垂死掙紮的蝴蝶。那淒美的蝴蝶有氣無力的顫抖著雙翅。恰缺一個人徜徉於其中心線上,雙手似乎輕輕插入褲袋,微仰著孤傲的頭。似有非有的歎息,是人,是葉,或許是秋。

正文

默默地佇立在冰凍結般的平靜的湖邊,一身素白潔淨的長袍像一條瀑布從頸部飛奔而下,黑的長發散亂地垂在臉旁。

月光如流水泄在這片幽深的樹林中,微弱的光芒無法冰釋湖水死般的寂靜。

我注釋著,用尖銳的眼光穿透飛瀉的月光。隻有一行行月光的淚水,傾注著這片湖。彌漫在眼中的是悲傷,是孤寂交織成的網,捕捉著我脆弱的心。

長衫掩蓋著修長的手指,緩緩地聚在一起。然後迅速地分開,輕輕一撥,銀鏡的湖麵頓時騰躍出數條分布均勻的水柱,升到半空,融合成一道道封密的水牆。三個立體的字:月淚湖。透明晶瑩地懸在半空,折射出縷縷柔美夾雜淒美的光線。

突然,粉碎了,完美的字跡碎成一顆顆,如玻璃,如珍珠,落在了湖的鏡麵上。似乎接觸的瞬間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卻恰好激活壓抑的憂傷。湖麵隨著產生幾圈漣漪,以迎求孩子的回歸,片刻的喜悅,又轉入沉默。

我順接著聲音的餘音,欲傾訴一番——奏響心裏淒慘的心聲。

雙腳稍用力,從鋪滿灰黑落葉的地上躍起。長衫像天使的裙邊,劃動著流線,發絲肆意地飄揚。左臂直直向上甩起,伸開的五指射出不計其數的銀絲輻射地伸向湖周岸的樹木,緊緊地係住。飄然若仙落下,長衫與秀發均微微向上揚起。身體迅速旋轉,雙腳又將地上落葉騰起。又一躍繞過銀絲,右手帶動長衫猛力扇過,落葉像複活蝴蝶,飛向根根銀絲,偏偏起舞,浮在扇形的平麵上。右手依著情感錯綜複雜的曲線揮動著,五指連綿起伏挑撥。鏗鏘有力是孤傲的氣息;纏綿悱惻是不盡的愁緒;悠揚清麗是尚未褪盡的稚氣。融合著,卻又獨立與近乎天籟的樂聲中。月光漸漸明亮,像潤紅的雙眼,或許真的感動了,不知是否流了淚。湖麵好像漲了,漆黑的內心抑製不住被激發的勢將彭發的情緒。也不知是月的淚填了湖,還是水在哭泣。

清脆的斷弦聲裂心撕肺,我的身影如閃電,以掠而過。驀地收回琴弦,樂聲也噶然而止。弦中的蝴蝶不再翩躚綽約,卻是魂飛魄散散落墜下,如流星隕落。我飄向輪廓模糊的一人,其實我已察覺到他是烈焰——玉鹵烈焰。

看見他也加快了腳步,節奏輕快。落葉“吱吱”作響。我緊隨的衣帶觸動了樹枝,抖下了本已搖搖欲墜的樹葉。終於,我停了下來,臉上卻擠不出絲毫微笑。

“雪雲,你怎麼獨身前往禁地中的霜葉林啊?”烈焰始終保持著火焰燦爛的微笑,即使我是一度的冷漠。他沒有責備,取而代之的是不盡的關懷。

“心情不好也不用冒生命危險來此發泄啊,不要忘記你的最”

我每次都這樣,不想把某些表達,也不願意聽見,隻是深深地藏在心中。

他哽咽了。右手按著頭部,作冥想狀,“朋友啊,感情不會這麼淺淡;夥伴嘛,未免太稚氣。”他任然呆呆地想著,忘了身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