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黛瑾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也發現了謝敏的真實目的,那麼很有可能,她會做出什麼不可想象的事情來。
要是真的變成了這個地步,那之前謝敏為了黛瑾所做的一切,就等於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想到這裏,謝敏再也坐不住了,無論如何,要攔著皇上允許順王爺封黛瑾為王妃。
剛想要踏出紫宸殿的門,皇上就來了。
皇上說是要跟皇後商量,可是年老色衰的皇後現在幾乎就是一個擺設,皇上說什麼她就跟著同意什麼,別說是異議,估計連建議都不會多說一句了。
因此,皇上隻是派人隨便告知了皇後一聲兒,便來到了謝敏的住處。
在皇上心裏,黛瑾怎麼說都是謝敏的舊時相識,當初也是因為謝敏,才會赦免了她的罪奴身份。
如今,不管是否答應順王爺的要求,皇上都想告知謝貴妃一聲兒,而且,皇上也想看看,謝貴妃對於黛瑾,是否還會繼續不惜代價的相助。
聽皇上主動說起了這件事,謝敏不禁抿嘴笑了,既然是皇上問自己的意見,那就可以毫無保留的說出了。
“陛下,這楚家的女兒,是臣妾舊時相識的好姐妹,如今聽說她懷上了皇室的血脈,臣妾自然也是歡喜的不得了。”
皇上心說,原來謝貴妃也是要給楚家的女兒說好話麼?
“不過。”謝敏話鋒一轉,“依臣妾看,順王爺這個想法,不僅是不合適,甚至是有點兒大膽了。”
“哦?愛妃此話怎講?”皇上臉上沒有表情,心裏卻因為謝敏跟自己不謀而合的想法樂開了花。
“臣妾以為,黛瑾縱然是再怎麼的德行兼備,畢竟有個見不得人的家世。如今順王府裏的正經王妃不在了,若是讓她當了側王妃,那就是順王府的門麵,也是皇家的門麵,這樣的角色,豈能容有一丁點兒汙點?”
皇上點點頭,“此話不錯。”
謝敏接著說道,“再說,臣妾聽人說過,黛瑾在做奴婢的時候,出過一些不大好聽的事情,甚至還被逐出過王府去,流落在街頭有過幾年的時日。說來這話本不該講,可是陛下想想,一個女子,孤身在外,能靠什麼生活?就算王爺不在乎,納了她做妾,可是,怎麼也不配做到王妃的位子。”
皇上聽到此話稍稍有些驚訝,“竟有此事?原來這楚家的女兒不僅家世不好,自己也不大幹淨的?”
“幹淨不幹淨,臣妾也不敢妄言。”謝敏低下了頭,“想來她也是被逼無奈,畢竟當年那府裏的王妃是什麼樣的人,陛下您也是知道的。可是到底說來,女人家名聲最要緊,她現在能做王爺的夫人,也算是夠了。”
皇上點點頭,雖然沒多說什麼,不過心中對謝敏的深明大義還是連連讚許。
本以為拒絕順王爺的請求,最難的一關就是要說服謝敏,沒想到,謝敏居然比自己更加清楚這其中的利害。
從主動拒絕給哥哥謝攸將領之位,到攔阻王爺封黛瑾為王妃,謝敏處處為了皇家,為了大局考慮,多次犧牲了自己最親近之人的利益。皇上暗暗感歎,能有這樣一位貴妃,真真是朕此生的幸事。
送走了皇上沒多久,謝攸又來了。
原來,得知王爺這個動作後坐立不安的,還有一個人就是謝攸。
通過采芝和采萍,順王府裏的動靜,謝攸倒也是靈通得很。一聽說黛瑾快要被封為王妃了,他立馬腳不沾地的進宮求見貴妃娘娘。
謝敏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心中暗暗說道,這個哥哥,真是沒用,一個男人怎麼還是這麼膽小,有什麼的,這點兒小事兒,難道我一個貴妃還搞不定麼?
謝攸聽謝敏輕描淡寫的說皇上已經聽了自己的意見準備駁回順王爺的請求了,才稍稍鬆了口氣,但臉上仍是一片愁容慘淡的樣子。
“娘娘,依臣看,此事仍是不妙,那瑾夫人在王府中勢力一天天大起來,早晚會脫離了咱們的掌控,今天她做不成王妃,若是記恨咱們怎麼辦?不妥,不妥。不如早晚除了她了事,順王府世子的事情,咱們再換個法子。”
“怕什麼。”謝敏對謝攸越來越沒有耐心了,“不是還有兩個丫頭麼,她有點兒風吹草動,哥哥留心看著就是了。景承麼,還是等著由她來解決比較好,畢竟咱們都準備了這麼久了。”
“采芝告訴我,說最近,這瑾夫人對她是越來越不信任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貼身的事兒,不願意差使她們兩個去做,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這些天,她們兩個連近身都靠不上。”謝攸憂心忡忡的說道。
“哦?”謝敏這才把視線從自己擺弄的指甲上移開,看著謝攸的眼睛,說道,“她對丫頭起疑心?那,不如咱們,來個一石二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