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又如何!?”熙雲被說到了傷心處,“我看也沒有很冷麼,也沒下雪什麼的,跪一跪,死不了人的。料她也不敢上王爺麵前說我的不是,恩?黛瑾,你覺得如何啊?”
黛瑾心裏雖然暗暗叫苦,然而卻對熙雲的報複並不意外。
經曆過她的種種手段,隻是罰跪,算是好的了。
“王妃教訓的是,黛瑾心悅誠服。”
每次說這句話,都會想起張嬤嬤的教導。
如今不再是奴婢了,卻也要依然臣服在她王熙雲的膝下。不知,何時是個頭呢?又或者,這就是我的命,並沒有盡頭。
熙雲看到黛瑾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按照自己的吩咐跪到了院子當中,心裏倒是也有了些許安慰。
今日趁著這個狐媚坯子在我院中受罰,我倒是該想想怎麼改善同王爺的關係了。
之前兩個丫頭說的不錯,怎麼把王爺的心從黛瑾那裏搶回來,或者不搶回來,哪怕能與之分庭抗禮,也是日後能幫到父親一二的基礎。
想起兩個丫頭,不禁又生起碧紋的氣來。
“碧紋,你留在這兒好好看著黛瑾,再不好好服侍我,你還不如她呢!”
“是。”碧紋心裏也是老大的不願意。
“翠痕,你跟我去小廚房準備些上好的酒菜,晚上,我要陪王爺好好的吃一杯酒,說說體己話兒。”
“是。”
熙雲此舉,還有一個念頭。
若是王爺真的看我看煩了,那讓我身邊的丫頭去跟黛瑾爭上一爭,倒也未嚐不可。
那黛瑾不也就是個奴婢出什麼,大家也是半斤八兩。
翠痕碧紋都是王家出來的家生子兒,不管是誰,如果得了王爺的寵愛,對王家來講,也是一件好事。
雖然以前王爺有對身邊的丫頭動過歪心思,那時的熙雲是無論如何都不許的。
如今沒了辦法,也隻得如此。
論模樣,還是碧紋好些,可是論忠心、老實、膽小,那還是翠痕。
其實碧紋也猜到了熙雲的意思。從小一起長大,這位主子的心意倒也不難揣測。
我們這位大小姐,一定是看我容貌太過突出,才不願讓我接近王爺的吧。
又或者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她疑心了我對她不夠忠誠,不夠可靠,所以不願讓我去做那個通房的丫頭。
看著跪在院中的黛瑾,碧紋不由得將氣撒在黛瑾身上。
要不是你,也許今天熬到侍妾這個位置上的,就是我了!
跪!跪!你給我好好的跪著!若是動了絲毫,看我不告訴王妃去!
翠痕那家夥也是個死心眼的,天冷怎麼了?要不是天氣惡劣,就這麼跪著還便宜了她呢!
喲,說著天冷,老天爺還真給麵子,居然飄起雪花兒來。
黛瑾抬頭望了望碧紋,“碧紋姑娘,這雪看起來不小,能不能幫我傳句話給王妃,看看她是否還有要責罰黛瑾的意思?”
碧紋不屑,“你就跪著吧,王妃走時,也沒說下雪了就讓你起來。”
“可是碧紋姑娘,寒氣入體,最容易生病的,到時候請醫吃藥,還是要花咱們王府的錢不是?”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王爺給你兩天好臉兒,你就以為你那個病,也陪請醫吃藥?趁早消停著吧,王妃此刻別說不願意恕你,就算願意恕,也沒工夫。王妃與王爺夫妻情深,好容易有機會說說話兒,豈是容你搗亂的?”
碧紋說完,轉身就進了內屋。
黛瑾在院中,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熙雲倒還真的沒有想要把黛瑾凍死餓死的心思。
她也知道,這是王爺心尖兒上的人,真弄出個什麼好歹,自己這個當家人也無法同王爺交代。
隻是此刻,確如碧紋所說,熙雲正與王爺享受著難得的夫妻時光,根本忘了還跪在院中的黛瑾。
王爺從城外回家,本以為會聽到熙雲大哭大鬧、把王府裏攪了個天翻地覆的消息,沒想到,家裏安安靜靜。
走進內屋,竟看到熙雲打扮精致,在擺酒桌、布菜、燙酒……
王爺心內湧起一股感動。
也許王家的失勢,讓這女子真真切切懂得了出嫁從夫吧。
如果她肯從此規規矩矩的在我王府中守好婦人的本分,以往的事情,倒也可以既往不咎了。
兩人把酒言歡之際,互相都感到了久違的親密。
雖然不比進府那年的年輕嬌美,熙雲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
美人兒今天不吵不鬧了,反倒是忙前忙後的給自己斟酒夾菜,真是暖在肚裏,暖在心頭。
人生在世,得此嬌妻,又有美妾,真是夫複何求。
正想到美妾,“咣”的一聲,門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