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急轉直下,電光石火之間,戰況竟是演變得如斯慘烈。
幻影麵無表情地撕開外衣,扯成一條一條,纏裹背後的傷口。
“……你!!”蒙麵男捂著胸口,掙紮想要爬起來,艱難說道。
“你此刻若是隨便行動或者拔出匕首,立刻就會死。”幻影淡淡道,“要論拚命,比起死士來,你還差得多。”
“幻影……你……還好吧?”我前行兩步。
“屬下無大礙。”幻影說著,雖然他是用黑布裹傷,卻仍見血液不斷浸濕衣物。
“將人帶回去!”我吩咐左右,“幻影,你傷勢嚴重,暫且上轎,我先帶你去看大夫。”
本來護衛在我身邊的侍衛,走上前去,想要帶走蒙麵男子。突然間,腳下土地之中竄出一個黑色人影,揮手甩出一把暗器,兩個侍衛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成了刺蝟。
我的眼力明明能夠看清所有暗器飛來的軌道,身體卻來不及做出響應的反應,勉強避過致命要害,右臂和右腳腳踝都中招了,頓時從傷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站立不穩,倒在地上。
身後傳來一陣哀號,幾個轎夫紛紛倒地。
那人影見我躲過,往懷裏一摸,手中又出現一把暗器,卻沒來得及擲出,便被幻影手上的軟鞭擊落。
“你……究竟藏了多少武器?”黑衣人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全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隻露一雙眼睛,比起之前那個蒙麵男子,這個要專業得多了。
幻影沒多說話,將軟鞭一收,持劍與黑衣人纏鬥,令他無暇再出暗器。
這邊,我趁機發狠將手臂和腳踝之上的暗器拔了出來,血汩汩地往出流。我學著幻影的樣子,撕開衣服,緊緊勒住手臂關節動脈和足部動脈。射傷我的是三枚釘子形狀的暗器,有一寸來長,三棱釘身,放血的殺器。
捏著手中的弓,遠處幻影和黑衣人打鬥得難解難分,從招式上看,幻影占盡上風,黑衣人隻守不攻,地上散落的斑斑血跡告訴我,再拖下去,不需他再出手,我們兩個都要血盡而亡。
“去他媽了個巴子的!”我罵了一句髒話,咬牙抄起弓,無視右手右腳的疼痛,換右手挽弓,左手搭箭拉弦,瞄準黑衣人。之前綁在手臂上的布帶勒進肉裏,崩裂的傷口重新流下血來。
左手一鬆,箭支帶著破空之聲直射出去。黑衣人發現身後不對,正待轉身,卻見幻影上前,一把勾住黑衣人的脖子,讓他無法移動,黑衣人掏出袖中峨眉刺在幻影背上狠狠刺了幾下,都沒能讓幻影放開半點。
箭支正中此人後背脊骨,一聲低呼,幻影和黑衣人同時倒下。
我這邊也已然癱倒在地。此時此地活著的四個人,都受了重傷。黑衣人眼神狠戾,慢慢蠕動著,爬向幻影。
見此,我掙紮爬起來,拖著一條腿,艱難走到黑衣人身邊,抽出一直藏靴子裏的三菱軍刺,狠狠朝他身上紮去。
刀刃入肉產生的觸感,讓人毛骨悚然。我看著黑衣人瞳孔漸漸散開,鮮血帶著讓人惡心的泡沫湧出來。沒有用力,便將手中軍刺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