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了,暗道和這些人在一處,整天大力府中柴米油鹽,也真委屈幻影,不過又想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天佑本就沒多大精神,和這些管事亦無什麼共同話題,聽了幾句便上了東西,讓他們下去在偏院中湊一桌酒席,熱鬧熱鬧,也好好過個年。
我更是個喜散不喜聚的孤僻性子,人一多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沒一句有營養的話,便感覺腦仁都疼,直到眾人散去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天佑懶洋洋歪在榻上,半闔著眼,旁邊坐著一個小廝在他腿上不輕不重地敲著。
“天佑,一會兒如意來了,你可以要……”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麵一陣喧嘩之聲。還沒待叫外麵的人進來說話。就見一個中年女子慌慌張張衝了進來,女子踉蹌跌倒在地,順勢跪下,便磕了頭。
“大過年有什麼事非得弄得人仰馬翻的?”天佑問道,語調頗為不悅,要不是過年,這個人大概已經被下人拉下去重罰了。
“六爺恕罪,夫人恕罪!隻是如意小姐病得凶險,眼看要不行了!”
我的胸口像是被大錘子錘了一下,差點背過氣去。天佑立刻扣住我手腕脈門,真氣順著筋脈運行一周,我才覺得好些。
我緩了口氣,對天佑說道:“我得先到如意住的院子去一趟了!”
如意所住的地方都是天佑的人,自是知道如意的存在是在是礙了天佑的眼,此刻他們過來報告消息,代表如意真是病的嚴重了。
手被天佑緊緊攥住,捏得有點疼了,我看向他,聽他說道:“淺月先去,我這就派人去太醫院請專門精通兒科的花禦醫。人隨後就到,淺月不必太過擔憂了。”
拍拍天佑的手,此刻我也說不出什麼來,隻能抽出手指,轉身離去。
如意承歡,我一直叫如意的,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她能夠事事如意,不會遭受太多的苦難。即使如意不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即使我向來不大喜歡小孩子,但看到她的時候,還是會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畢竟她的生母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也曾在閑暇之中,描繪她長大後的模樣,甚至為她規劃起將來的人生。
但更多的時候,她的存在,都是被我遺忘了的。
我幾乎是飛奔著衝進如意所住的院落。誰也沒有理會便直接進了如意的住處。屋裏跪了一地的人。春桃比我快了一步,已經在如意身邊守著了,我見如意緊閉著眼睛,小臉燒的通紅,身上滾燙滾燙,春桃不時拿手帕浸了溫水,替她擦拭身體,我也想不出其他好點子,便拿酒搓如意的手心。
如意的手隻有我四分之一的手掌大,我望著放在自己掌心中的小手,眼眶發酸。和春桃各忙各的,往複幾次,卻未見如意有退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