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淺月了!”天昊拿了一塊點心,麵帶笑意地將其掰成小塊,一點點吃了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想當然便按著天佑的喜好,挑了鬆軟細膩,口味清淡的點心,卻並非是天昊喜歡的口味。可是天昊喜歡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
年輕的小姑娘們低眉順眼地撥弄著琴弦,吟唱京城裏最流行的新詞,都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地將自己當布景板。
我便就著絲竹之聲下酒,我酒量一直還可以,今天卻醉得特別快,酒意上湧,也開始死豬不怕開水燙起來,拍著桌子打節拍大著舌頭自己唱起來。
“靈淺月”天昊終於看不下去,過來拉起我。我順勢往他身上一靠,並沒有糊塗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而是仗著酒膽故意在占他便宜。他若是閃躲或者推開,我就無賴地往下倒,反正他不會讓我真的摔在地上。
我就是想要向喜愛自己的人撒嬌耍脾氣。
“都說打人不打臉啊!我爸媽都沒舍得打過我……”我嘀咕著,與其是對天昊訴說,不如說是講給自己聽的。
“淺月……”天昊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免費送上門的豆腐,我想是個人都不會拒絕。
“家暴什麼的,最差勁了!他還打臉!讓人家怎麼出門啊……你瞧瞧,都腫成這樣了!”我死死扒著天昊,伸手指向自己的臉。
朦朧中,隱約可見天昊一臉無奈的表情。
“……淺月!你這樣明天又要受苦了,天佑的人可都在看著呢!”天昊似乎有意提醒著我。
“……看吧!讓他們隨便看!隨便回去說,大不了我不做這個靈夫人啦!我還可以去做羅刹的首領……”話說多了,語無倫次夾七雜八的,也分不清是誰經曆過的事。因為對方是天昊,口風很緊,我才繼續說下去。
“你們都出去!”天昊淡淡瞥了那幾個小丫頭一眼,冷冷道。本就坐立難安的小丫頭們聞言,如蒙大赦一樣逃了。
“天昊!他們隻是些小丫頭而已,有點紳士風度吧!”我胡言亂語道。到這個世界之後,我一直有性別錯位的感覺。女人自然是同性,除了天昊幻影,齊誌遠天佑和朝歌以外的人,我似乎也都當成了同性。
“我七歲那年,總是被一個男的欺負,經常讓他打,差點就沒給他打死……我的兩個前輩也是……但我不在乎,他們不是天佑,不是和我過一輩子的人,不是我心裏的人,傷害不了我……”
我說罷,動了動腦袋,用額頭頂住天昊的肩膀,一會兒說的是我的事,一會兒說的是我或者靈淺月的過往,也不管他聽得雲裏霧裏:
“其實,我已經不生天佑的氣了,在我砍斷自己袍子的時候,看見他緊緊抓住那半幅衣袖,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我就沒法生他的氣了……天昊,你說奇不奇怪,我明明就是想要報複他一下,明明那就是我要的目的。我卻覺得……這裏,比那個耳光痛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