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是把我的脾氣摸得十分準確,我這邊望穿秋水,那邊天佑的消息終於大赦天下的詔令一般降落到我的眼前。大概意思是之前他跟我提過的那位可能和吳擎蒼有著親戚關係的某航海家吳氏和他的船員用不了幾日就將到達京師,叫我代為招待。
使者傳完話轉身就走,我不甘心地拉住他,睜著大眼睛可憐的看著他,希望從他那裏在得到一絲關於天佑的消息。我追問了半天,仍然沒有從使者口中得到一句關懷的話,或者有關天佑身體情況的事情。
這一日,我早早就起了床,給我熟悉好之後,春桃終於忍不住地抱怨起來。
“沒想到六爺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報複夫人,前段夫人說這叫什麼來著?”傻乎乎地春桃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間仿佛開了竅,拍著手說:“對,夫人說這叫冷暴力。”
聽了春桃的話,害我一句抱怨的話都說不出來,憋得差點吐血。想起舊事,我喝了口茶壓火,誰想到一大早上的茶就是涼的,入口甚為苦澀。
既然見不到天佑,那我就去找夏子軒。想到就要行動,也不等春桃反應過來,簡單地收拾下,我就出門了。
夏子軒在京師另外有宅子,並不和夏尚書同住,據說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因為爺倆的政見不同。對於我的到來,夏子軒多少還是有些驚訝,隻是他掩飾的很好,按照禮節給我斟茶倒水,十分的客氣。
“夏大人不必忙了,今天淺月前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隻是閑聊而已。”夏子軒的過分客氣,著實讓我有些不舒服,好在我說過之後,他對我倒也自然很多。
夏子軒是很講究養生的人,正值盛夏,他給我斟上了上好的綠茶,看著茶盞裏翠綠的小葉子在水上漂浮著,倒也有些活潑可愛。
“夏大人休養的這段時間,那個阿裏巴巴是否有來打擾?”看著茶盞裏的茶葉,我輕聲詢問道。
“我這裏倒是沒有再來。子軒雖然在閉門思過,但也聽說有些人,同樣受到了阿裏巴巴的侵擾。”夏子軒說“有些人”時停頓了一下,刻意省去了那些人的名字。
我本想追問,想到他剛剛沒說,必是不願告訴我的。反正想要查出是誰還是很簡單的,想到這裏我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夏子軒突然從八仙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背後,俯下身,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觀察夏子軒,瞬間被他所吸引。一身牙白家常便服,五彩絲線撚的絲絛將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掛在腰間。白白淨淨,華華美美,真是個如玉的美男子。
“靈夫人今天不來,子軒還要派人去請夫人呢。”夏子軒的聲音在某一時刻總是那樣輕靈。
我緊張地站起來,向後退了兩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說:“夏大人托付之事,能力所及的話,淺月自會盡力。”
夏子軒微微一笑,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
“誒!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