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行來,穿過熱鬧的街市,漸漸來到安靜的郊外,又走了一會終於到了廣寒寺前,隻見寺門上懸著一個匾額,是“廣寒寺”三個大字,裏麵修的也十分好看。
琉璃瓦光如白玉,朱漆柱潤若丹砂。白玉台基,打磨得光光滑滑;綠油鬥拱,妝畫得整整齊齊。頭門下斜歪著兩個金剛,咬著牙,睜著眼,威儀凜凜。二門裏端坐著四尊天王,托著塔,拿著傘,懷抱琵琶,握著劍,相貌堂堂。左一帶南海觀音,率領著十八羅漢;右一帶地藏尊者,陪坐著十殿閻君。三尊古像蓮台上垂眉落眼;兩位伽藍,香案後拱手瞻依。更有那彌勒佛,張著口,嗬嗬大笑。
我帶著蕭若詩走入寺中,知客迎著問道:“尊客是何處貴人?來遊敝寺?”
我輕聲道:“我過路到此,因見刹上莊嚴,故為瞻仰。”
知客遂引著我拜了佛祖,參了菩薩,又引至後殿拜了彌勒古佛。
一切完畢,我才發問。
“我想打聽一人,信女隆拉氏不知是否在貴寺?”
知客猶豫不決,並未立刻作答。
“我是她的遠方親人,這次路過京師,偶然得知她再貴寺,便特意探望,還煩請你通報一聲。”我說的客氣,知客不好再推辭,進了內堂,不多時複出,迎請我進了內堂。
我走進內堂時,隆拉氏正手持念珠,低念佛經。我輕輕的走到她的身邊,低聲喚了聲:“嫻太貴妃。”
“你是誰?”隆拉氏也放下了手中念珠。
我猶豫了一下,“我是六王爺的側室靈淺月。”
“哦,靈夫人來可是有什麼要事?”隆拉氏似乎並不意外我的到來。
她的鎮靜倒是讓我頗為緊張,“夫人,你可還好?”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
“還好。”隆拉氏依舊沒什麼感情的回答。
“夫人可曾怨恨六爺?”我單刀直入地問。
隆拉氏用拿起自己的念珠,“我為什麼要怨恨六爺,當年的確是我搶了先皇對他母親的愛,我現在做的,隻是替當初自己的魯莽還債而已。”
隆拉氏又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靈夫人還會為寵愛之事生氣麼?”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看這後宮裏,有多少妃嬪?我要傷心,早在每次大選的時候就傷心完了。”
我開始有些懷疑,這些到底是她的真心話,還是目蓮指使她說的?
我沉默不語,也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和比起我來,王爺的母親才是真正難的,想來那些年,皇後娘娘一直隻是深宮裏的擺設,辛酸苦痛,隻有她自己知道,六王爺恨我,我又能有什麼怨言呢?”說罷,隆拉氏複又低頭念起佛教,我無法,隻能告退。
我回到六王府時,天佑正要用膳,見我回來了,便叫人又添了副碗筷。他顯得心不在焉,我也有點心神不寧。兩人各有心事,想的內容也相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