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了理頭緒,按理我該先問問這兩位“得力助手”的貴姓,可惜我實在沒時間做這些狗屁的事情。便對其中一人說:“先把這個家夥弄醒吧!”
那人直接舀了瓢涼水,潑到陸錦身上。他晃晃腦袋,睜開眼。
“淺……月……姑娘……”他睜開眼見了我,眼神竟然閃出一些莫名的希望。
再看,孫光憲那早已有幾分渾濁的眼中接二連三地閃過驚喜、錯愕、恍然等複雜神色,最終定格在鄙視上:“對了,姑娘此刻已經是六王爺的靈夫人了!”聲音不大,諷刺之意卻十分明顯。
我微笑地望著他,心中到沒有想要動刑的念頭,雖然是在古代,咱們是不是也要講究個人道主義精神,我應該說點大話哄她招供,讓自己不必傷害任何人。
“你應該也沒少受罪,都說了吧,別再較勁了,就算你死撐著不說,皇上也不見得追封你個稱號,何必呢。”因為發燒而變得嘶啞的聲音在這刑訊室裏顯得有些可怖。
孫光憲滿是汙漬的臉上路出輕蔑的笑意:“靈淺月!你這個朝廷奸佞的走狗,隻會躲在男人身後的biao子!以為我和你是一路貨色嗎?”
淡淡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謾罵,我心裏一片麻木,與其說是養氣功夫提升了,不如說是根本沒有理會的心情:“對,你跟我不是一路貨色,你是忠肝義膽,可是你看看現在我好好的站在這裏,而你呢?”說罷我故意在他麵前走了一圈。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國學社成員的名字,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靈淺月!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沒看出來你是這麼貪生怕死的小人。!”這話說得正氣凜然,一瞬間,我覺得他就像渣滓洞裏威武不屈的革命戰士,而我就是那個可恥的叛徒。心中一陣慚愧,我可是警察呀,雖然並不稱職。
叛徒就叛徒吧,我無奈地搖搖頭,既然好的他不聽,那也就不要怪我來硬的。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這樣,非要拚死抵抗一陣子,最後才知道自己還是要背叛,真正能挺過去能有幾個,我倒要看看這個孫光憲是不是真英雄!
想著到底該如何,我隨意用烙鐵扒拉著炭火,火星四濺,連烙鐵的柄都頗為燙手,臉也被烤得有些熱了,腿直打顫,傷也痛著,屋子裏加上孫光憲總共四人,我卻覺得仿佛孤零零的隻有我一個,前後左右都是深淵,讓人心慌。
他不肯開口,如果時間到了,他還是什麼口供都沒有的話,莊貨會怎麼做?蕭若詩又會怎麼樣?聽莊貨臨走的語氣,就像盼著孫光憲什麼都不說一般,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莊貨絕不會對蕭若詩留半點情麵,更何況還有十四爺的一層關係。
想到這兒,胸口像被壓了一塊石頭,又悶又痛。我用力胡亂捅著紅彤彤的碳,手被燙得痛了也沒有鬆開。
“動刑吧!”我說,語氣軟弱得更像是在歎息。仁慈,我對他仁慈,誰對我仁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