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和鬼聊天,我瘋了,無視玲瓏,我繼續往床上爬……
“你好討厭……的了……”玲瓏一跺腳,生氣的回到合歡鈴裏。咣當一聲,合歡鈴應聲落地。
第二天起來時,覺得還是很沒精神,春梅又提議去賞花,這次我們學聰明了,直奔天佑的前院,天佑雖然野蠻,但也比凶狠的目蓮好。
前院的梅樹下本身就有石桌石凳,不過我們幾個卻來得遲了,天佑正和富毅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老年男子坐在一起,石凳上鋪上了厚厚的墊子,桌上還溫著酒,幾個人一邊賞梅一邊喝酒,好像還在談論什麼事情。
遠遠望去,天佑似是更清瘦了些,平時合身的衣服在他身上顯得過於寬鬆,看慣了他講究的打扮,此刻輕袍緩帶,卻格外的適意瀟灑,他今天似乎很少見地心情不錯,麵前擺著酒杯,卻始終沒有拿起喝過,隻偶爾嗑上幾粒瓜子,談笑幾句。
我突然想,所謂東方式的高貴,就是這個樣子吧?生活在現代,我對於高貴這個詞的印象已經變成了宴會上,細致到針腳紐扣的名牌服裝,鵝肝和魚子醬,複雜嚴格的西餐禮儀,以及紅酒的產地和年份。這樣一想,居然完全是西方貴族的形象。
“靈夫人來了呀!我們剛剛還談到您!”富毅首先看見了我,便打招呼說。
“無涯先生。”我也微笑著向富毅打招呼。
天佑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鬼知道這家夥又在哪裏撞了邪,不過沒有發作,隻是過了半天才道:“淺月也坐吧!”
正好有四個石凳,我就坐在天佑和富毅中間,正對著我的那個男子滿頭白發,一張臉卻隻有中年模樣,骨瘦如柴,麵容白皙,嘴唇殷紅,指甲修長,眼神陰鷙,頗有點陰陽難辨的感覺。讓我想起武俠片裏武功高強的東廠大太監。
“淺月!這個是莊公公。”天佑臉色也緩和了些,笑著向我介紹,“莊公公從本王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照顧本王了。淺月,你對莊公公可要尊重些……”
原來是老太監呀!我心想,便跟著喚了聲:“莊公公,以後還請多照顧!”
如果我是先知,那麼我一定不會又蠢到來賞花,可惜我不是先知,因此就算命運又給我挖了個坑,我繼續傻到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
莊公公笑著,裂了裂嘴:“老奴莊貨,見過靈夫人。夫人身體可痊愈了?”
聽了莊公公的名字我剛想笑,卻又被他的問話給噎了回去,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的家醜不用傳都揚了。
我狠狠地瞪了天佑一眼,天佑卻笑嗬嗬的望著我。真是被氣死了。
我坐了一會,他們開始商談政事,我很自覺地消失回房。接下來的日子漫長而枯燥,直到過了二月,十三爺又來找我去煙雨閣,生活似乎才有了樂趣。
說來奇怪,煙雨閣不像是在歡場賣笑,反而像個禮數周全的主人在招待前來拜訪自己的客人。
蕭若詩已經不再招呼客人,說是生病,在內室養著呢。我喝著茶水笑而不語,鋪墊的不錯,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我不方便去探望蕭若詩,便又覺得無聊,起身回家。
今天是雙日,天佑照例來我這裏。
“天佑……”我知道他沒有睡著,低聲喚著。
“淺月有事?”天佑背對著我,輕輕地問。
“真愛和聲譽哪個重要?”我轉過身,從後麵抱住天佑。
“……”我這樣問,天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些糟心的事情,一宿沒睡,天佑一晚上也在翻身,看起來睡得也不是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