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佑解了頭發,自己去對付著洗了把臉清醒清醒。雖然喝了點酒,畢竟睡了一天,現在哪裏還睡得著?倒是天佑明天還要上朝的,我想著,去脫他的衣服。手伸過去卻被他握住。
他正眯著眼,因為喝醉的緣故,笑容有些虛幻:
“淺月……本王今天……高興……”他說著,語調有點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很驕傲。
回握住他的手,敷衍著:“我知道!”想著怎麼繼續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他卻一把抱住我,來回搖晃著,笑嘻嘻在我耳旁說:“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再多人罵……本王……也值了……”
“我知道了!”我說,試圖推開他,可他馬上又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並且胡亂揮舞著手臂:
“什麼……齊尚書……什麼……禦史……皇帝……就會說……仁治……無為……統統都是狗屁……仁治怎麼能抵禦外辱?”天佑幹笑了幾聲,終於被我按回床上。
總算鬆了口氣,心想再也不能讓他喝多了,卻看見他斜躺著,似笑非笑望著自己:“……淺月,你深受你舅母齊尚書的影響呢,算起來也是保皇的呢……”
“對了……淺月也罵過本王……”天佑還是笑著,聲音卻輕了起來,“……洞房……花燭……本王還記得……”他伸出手,搖搖晃晃地指著我,似乎在回憶什麼“……淺月說的是,本王……對!本王妄起戰端,以至於……生靈塗炭,坑殺俘虜……人神共憤,天理不容!!”他說完,像個孩子似的笑了,“看!淺月說的……本王都記得!”
看到天佑這個樣子,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抱住他,輕聲說:“這些話天佑不必記得,我也不會再說。從此淺月已經不是原先的淺月,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六爺你。”
他緊緊抱住我,將頭埋到我懷裏,然後毫無預兆地突然大哭起來。我想不到辦法,隻能輕輕拍著他的背。
直到他哭得累了,我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換了衣服,將被子鋪好,把他拖到枕頭上,掖好被子。
忙活完了之後,突然覺得疲累,懶洋洋地舒展著筋骨,冷不防身後傳來天佑含糊的聲音:
“淺月……你究竟是誰……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淺月呀……她不會這樣安慰我……”
當時嚇出一身冷汗,回過頭,卻看見天佑已經睡著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輕輕地走到床邊生怕吵醒天佑。我慢慢地坐下身,望著熟睡的天佑,撫摸著他的臉龐,輕聲的對他說,更是對自己說:“天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明明應該是個非常喜慶的日子,為什麼卻要這麼悲傷的度過呢?明明什麼都不缺少的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憂愁,這麼不快樂。天佑,認識你這麼久,我看到的都是你的無比沉重的壓力,天佑,好好的睡吧,如果我的將來沒有你的陪伴,將是多麼遺憾呀……”
當我說完的時候,天佑輕輕的翻了個身,不知那些話他有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