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眩暈,我的靈魂竟然被從這具身體裏推了出去。飄在在半空看著下麵兩個人。
靈淺月嘴邊浮起一抹淺笑:“他從來都是比我聰明的。”她雖然垂下眼,但其中化不開的溫柔卻是那樣明顯。
不過那抹笑容在我看來竟那般刺眼。然後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魂不但沒有穿越回原來世界的跡象,而且在風中漸漸消散。
另一邊,天佑將杯中的茶潑出去,淋了靈淺月一臉一身。
“淺月,在你眼裏他齊誌遠什麼都好,本王就是十惡不赦對不對?”天佑慢慢將茶盞放下,“別忘了,本王手上掌握的證據足夠你們靈家上下一百五十七口死上三個來回,至於你們羅刹族……還有齊誌遠,想讓他消失是很容易的事!還是你認為本王下不了手?”
我想不起我本來的名字了。
我也記不得我媽的麵孔了。
驚恐地低頭看著下麵的靈淺月,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說道:“王爺能殺了金家上千口人,自然也不會在乎小小一個外族靈氏。可是,為了社稷,我……”
“為了社稷?真是冠冕堂皇。說穿了你們這些保皇文人之所以處處和本王作對,無非就因為本王的存在損害了你們的利益。”
天佑在說話的時候,總有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讓人不自覺就矮上好幾截。
靈淺月無暇反駁,一方麵的確無言可對,另一方麵感到危機的我正在拚命用靈魂衝擊她的身體。我的靈魂剛剛在半空中消耗了不少,本能告訴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必須打敗靈淺月殘留的那一絲執念,用它剩下的靈魂來修補自己的
一時間兩個靈魂在同一身體中相峙不下,就像兩隻相互撕咬的野獸,我一邊感覺靈魂被對方侵蝕的千瘡百孔,一邊狠狠地吞噬著她的靈魂。
為了生存,將靈魂中最原始屬於獸性的狠勁全部激發出來,贏了,就作為靈淺月活下去,輸了就灰飛煙滅。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天佑見靈淺月的身體呆立不動,走到她身前,望著她的眼睛問,“不是要整頓朝綱,安撫社稷嗎?”
靈淺月的靈魂停頓了一下,我不理會接著吞噬。
“當年權臣胡思亮獨攬朝政,說一不二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他在宮中奸?殺侍兒取樂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他逼死敏宗,另立新君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他下先後毒殺了本王三個兄弟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
吞噬……
吞噬吞噬吞噬……
天佑每問一句,靈淺月的靈魂就弱一分,我拚命地將她的靈魂能量占為己有,漸漸的感覺到夜晚的涼意。
甚至當靈淺月反應過來開始拚命掙紮的時候,我都可以一邊掠奪能量,一邊滿意地欣賞他的靈魂之火漸漸熄滅。
反正如果不是我的靈魂的入侵,她也早就應該是個死人了。冷漠地自我安慰著,壓下遲來的一絲內疚,我露出劫後餘生的微笑。
“很好笑嗎?”天佑眼神冰冷地望著我,“我殺了胡家九百多人,親手捅了胡思亮四十九刀。”他自嘲地笑笑,我看到他異色的眼裏那些驕傲冰冷全部都碎了,剩下的全是脆弱。
難得一見的東西往往看起來豔麗到至極。
我慢慢地靠向天佑拉起他的手。
這手,殺過千萬人。
這眼,望過腥血成河。
我仰望著他,心中知曉。這個男人,從今以後,就將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