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陽宮內的兩個婢子已經完全僵硬住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此刻忽然見到皇帝陛下,這是跪也不是站著也不是,隻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
這樣的眼神,陸南城的思緒也不自覺得被牽引了,仿佛穿越時空回到剛剛見到神韻的時候,那時的她還是個青澀的少女,帶著稚嫩,卻依舊是那樣的純淨,不沾染一切,也有一雙這樣澄澈的眸子。
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雙眼睛再也不複昔日那樣的純淨,染上了陸南城最為厭惡的色彩,將一切一點點的給徹底蒙蔽,再也不能找到昔日的一切美好時光。
似乎是響起什麼,這雙曇花一現的嚴重重新有了光彩,眨動幾下之後,沈媛幾乎是沒有太多波瀾的收了手,一如所有宮妃見到陸南城都會做的一幕。
欠欠身子,聲音清淡:“臣妾參見陛下。”
聲音中沒有一絲榴蓮,就像是剛才陸南城沒有從沈媛的眼中真正看到自己的身影停留那樣,讓他心中的不安反而飆升到了一個從未料到的巔峰。
定定看著沈媛片刻,陸南城本打算想說什麼,卻還是住嘴了。
赫然發現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說,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用什麼立場能夠去說,半天才硬生生擠出:“在朕麵前不必如此拘謹。”
他本想說,在朕麵前不要如此生份,卻是不知該如何同人主動說起這些東西。
響起那日在沈媛麵前親口說下的那些話,陸南城不知該用什麼方式去麵對此刻的德妃,難道當做沒有發生過,或者是繼續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延續下去。
“陛下乃一國之君,這禮是先祖所定不能違背。”沈媛硬邦邦的聲音幾乎沒有多少情感,就是如同傀儡一般靜靜的將一切的東西都給傳遞出來,卻讓陸南城聽的越發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整個天下的君王,一句話可以輕易決定他人的生死,卻也正因為這種權利的擁有讓陸南城失去了更多的東西,沒有辦法再去主動說什麼,隻能保持了絕對的沉默,等待人接下來的話。
沈媛仿佛對於路南城的到來並沒有多少的驚喜,仍舊是那樣波瀾不驚的回身,囑咐兩個已經完全僵硬住的婢子去準備東西服侍陛下。
此刻在她的心中並沒有多少的波瀾,似乎在某些地方上已經徹底想明白了,因為隻有當自己徹底冷靜下來的時候,沈媛才能擁有絕對的理智,並且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不斷的堅持下去,當這個堅持有一天被殘忍打破的時候,她也不該繼續苦苦的挽留。
隻要能夠活下去,沒有什麼東西是更加棘手的存在,至少這些東西中可以保證的都非常的有限,等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能夠去主動的將一切的事情都重新占據主動權。
在這個地方中唯一能夠確保的事情便是,她沈媛的一顆心再也不會胡亂的去交付給其他人,因為在這裏唯獨能夠用這種方式繼續活下去,若是真的去改變什麼也是要漸漸的能夠去接受這些東西。
所以,在陸南城再度出現在昭陽宮,已然能夠用很平靜的態度去麵對這一切的發生。
既然沒有辦法回避那就是能選擇去接受,也在這個時候能夠讓心中沒有徹底放下的痛苦稍微的舒緩些,也能讓他們之間的相處不再是那樣的尷尬。
沈媛並不知道路南城再度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一點隻需要弄明白,普天之下所有一切都屬於君王,他想要什麼都需要無條件的服從。
看著那道逐漸消失的身影,陸南城的心裏不知道為何是那樣的疼痛,想要去弄明白這種疼痛到底是什麼來源,卻依舊是沒有辦法確定。
更加無法知道自己心裏那種淡淡的惦記是什麼,可是一想起白日沈媛和沈廷之間的見麵,陸南城卻又不受控製的在嫉妒著自己的臣子。
現在的沈媛雖然比起以前更加的恭順,但是她將自己全然都給保護了起來,不給任何的機會,也沒有其他地方能夠主動的將這層保護膜給慢慢的撕開,隻能看到一個虛偽的外表,展現出一個並不真實的沈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