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宮裏的園子裏,散著步,這是楊淺意一直以來的習慣,隻是今日心裏想著其他的事,在園子裏走著也晃神,走著走著就去了她不常去的地方。
“娘娘?”言女官出言提醒到。
“怎麼了?”楊淺意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滿臉疑惑的等著言女官的後續。
“娘娘,前麵可是暢春園了。”言女官見她這個反應,就知道娘娘今日心思不在,所以就繼續提醒著她,這暢春園可是楊若華的住處了。
這姐妹倆這麼久以來,關係可是一直不大好的,雖說那楊若華自從楊然走了以後,已經很乖巧了,但不知怎麼,楊淺意就是看不慣她,所以兩個人本應是一家的姊妹,鬧得卻是不怎麼愉快,現在喊住楊皇後,別到時候兩人一見麵就又掐起來。
“哦……暢春園啊,許久都沒看看若華了,去看看也好。”楊淺意若有所思,但神色間還是帶著些迷離,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兒個是怎麼了,就想要見個什麼親人才行,不然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不安穩,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那就去看看吧。
“是。”既然主子都發話了,言女官自然是不會多言的,她在宮裏這麼多年,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少說話,有時候守住了嘴可就守住了命。
楊若華今日的請安是找人告了假的,自從楊然走了以後,她也很少出來走動了,還開始信佛,總是呆在園子裏的禪房裏一呆就是一整天,所以,楊淺意聽到她讓人告假,自然也就準了。
“給皇後娘娘請安。”門口的宮婢恭敬的行禮。
“嗯,起來吧,若華在禪房嗎?”楊淺意隨意的擺了擺手,問起了楊若華。
“不,貴人她生病了,在榻上休息呢。”那小宮婢自然是知道二人的關係,沒什麼猶豫的就說了,還帶路去了楊若華安寢的地方。
“臣妾,咳咳,給皇後娘娘咳咳……請安。”剛一進門,躺著的人就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聽到敲門聲卻沒有人說話,就知道不是宮婢進來送藥的,怕是來了什麼人,再一抬頭,就看到了楊淺意,有些惶恐的行著禮。
也不怪她是這個反應了,自從入宮以來,楊淺意可從來沒給她過什麼好臉色看,不是在背後使絆子,就是對她熟視無睹,當然也虧得沈媛那一番話,讓她認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可惜,還是太遲了,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的,楊然就因為她的間接原因被人害了去。
這讓楊若華每每想起,都有些愧疚不已,心中的懊悔怎麼都壓不住,雖然親人們也沒有指責她什麼,但她更怕的是,她們其實是在背後、在心底罵著她、恨著她,這樣的想法,總是能輕輕鬆鬆的就擊潰一個人,所以,她開始不願意隨便的出門,開始刻意的去避開人群,開始整日的躲在這暢春園裏,握著佛珠默默的誦經。
“你……這是怎麼了?”楊淺意許久不見楊若華,覺得她似乎又消瘦了許多,那副身軀,雖然是靠在床上,但就是給人一種她隨時都會消失不見了的錯覺。
“咳咳……風寒,無礙的……咳咳。”說完這個話她一抬頭,兩人四目相對,過了半響,楊若華將眼睛緩緩的移開,不再去看楊淺意。
楊淺意卻還死死的盯著楊若華,上午時,心裏那種覺得隱隱有什麼不對的感覺,已經讓她感到無比的心慌了,再一看,楊若華又成了這幅樣子,有氣無力的依靠在一個大軟枕上,心裏更加覺得不舒服起來,那種有什麼東西快要失去了感覺,讓她感到說不出的難受。
“嗯……你,你可要多注意身體才是啊。”看了許久,等到端著藥推門而入的宮婢出現時,楊淺意才輕輕的說了一句,又接過那藥碗來喂起了楊若華,看著楊若華那一瞬而逝的驚恐的目光,楊皇後隻覺得心裏有些發苦。
楊若華艱難的吃完了藥,被楊淺意不由分說的摁住躺下,好好休息,才緩緩的閉上了眼沉沉的睡去了……
楊淺意出了暢春園,抬頭望了望天,心底一片惆悵,對於楊若華這個妹妹,當時更多的是怨恨家裏怎麼將這麼一個人送到宮裏頭來了,心裏很是不滿,當然更多的原因是她深深的愛著陸南城,自己姐妹分享了自己的男人,這種感覺,是個女人都會有些怒氣的。
所以,她總是漠視她的存在,甚至不想看見她,可是這一次,讓她深深的感受到,她們身上,還有那血脈相連著,到底還是她的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