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好好查一查,她說的那個一同入宮的,現在在昭陽宮裏當差的,是不是確有其人,如果是的話……那這件事還是有點意思的,利用一下也是可行的。”楊淺意摸了摸手上的金甲片,眼裏帶著濃濃的深意。
“是。”言女官行禮應了下來。
第二日,沈廷在去上朝前,特意去了一趟書房,裝作不經意的翻找了什麼東西,最後將那副畫像,半掩著放到了桌麵上,才匆匆的離開了。
雖然他心裏也拿不準那探子會不會在今日進去探查一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既然昭華帝心裏已經有了疑惑,那麼這書房自然是不可缺少的探查的地方了,而這些必要的狀似不經意的準備,都是為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打好草稿。
楊皇後也很高興的從言女官那裏知道了此事,再過兩日便是十五了,這按照宮裏的規矩,每逢初一、十五,皇上皇後都是要同寢的,雖然昭華帝每次隻是冷著臉來鳳儀宮轉上一圈,不會真的留下來過夜,但即便是這樣,那也剛好是有時間說道說道的不是嗎?
楊皇後對此滿意極了,這個消息雖然來得巧,但她不介意在裏邊添些柴火,讓它燒的更猛烈一些,即便是不能讓德妃有個不好的下場,失寵怕是也有可能的,既然如此,那麼何樂而不為呢?
乾正殿。
剛聽完影一稟報了那北冥國返程的隊伍,已經快要接近那裏了,心裏正有些得意,手指輕輕的扣了扣那桌麵,期待著不久後北冥國的反應。
隻是,本應該稟報完此事的影一,卻沒有退下去,還留在那裏,神色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陸南城此時心情不錯,也就不計較他麵上的反應,“說吧,還有什麼事。”
影一躊躇了片刻,但還是說了出來,說到底這事聽起來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不論如何,這臣子也是主子的臣子,“去沈家的探子,在查沈相的書房的時候,發現了一副女子的畫像,本來沒在意,但後來聽他描述,屬下覺得可疑,便又親自走了一番。”
“哦?什麼畫像?”昭華帝聽影一說完後,也有了些疑問,畢竟影一的能力是他知道的,這要是他也覺得有些可疑的話,那這件事說明確實有些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而這樣的注意一向是十拿九穩的。
“屬下覺得……是,是德妃娘娘的畫像。”影一終究是說了出來。
“德妃的畫像?”昭華帝眼睛微微眯起,轉動了手上的玉扳指,心裏雖然有些別扭,但下意識的就在為沈廷開脫了,畢竟這畫像出現的時間也是有些趕巧啊,偏偏在他查沈家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出,這讓他不由的就會想到是不是有人在趁機離間君臣關係呢?若是楊家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是,第一次發現是在書桌的一堆文書裏,那探子本是在四處翻查,突然看到便細細的瞧了兩眼,但是屬下第二次去的時候,卻是花費了一番功夫,最後才在書桌的暗盒裏發現了畫卷。”影一聽到了昭華帝疑惑的聲音,便知道主子想要知道的是什麼,自然是將調查的事情一一敘述的清清楚楚。
“暗盒……”昭華帝心知,若是這般的話,那麼就說明第一次可能確實是沈廷的失誤,才讓人將那畫卷看了去,這第二次那畫卷卻是好好的收在了暗盒裏,這樣一來,隻能說明有兩種可能。
一便是,那畫卷確實是有人栽贓給沈廷的,他在回了書房看到後,便將其收了起來,第二種可能則是,這畫卷從一開始,就是沈廷所有的,隻是不小心忙碌間將其放在了桌案上,待到回去發現後,自然是趕忙將其小心的收了起來。
但……不論是哪種可能,都說明,沈廷對德妃是有些心思的,就算是第一種可能,沈廷也應該是將那畫卷銷毀了,而不是小心的收在了書桌的暗盒裏,而第二種可能就更不用說了,這心思真的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昭華帝在知道了這樣的一件事後,心裏還是覺得極其的憤怒的,但現在的情勢嚴峻,與楊家一拚迫在眉睫,若是在這個時候,跟沈家翻了船,那麼再找一個可以頂替的放心些的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很快就到了掌燈的時候,崔富威看了看裏邊,昭華帝還安然不動的坐在那裏,便吩咐人不用送綠頭牌過來了,皇上今兒個應該是就歇在自己的寢宮裏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