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看了看香味兒四溢的蛙腿兒,好似下了很大決心,一臉憂傷地說道:“我真的不能吃,要是被師傅知道了,又要不給我飯吃了……”
“此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裏還有別人,你就來一塊嚐嚐,否則你這輩子就錯過這神仙美味了。”齊宇凡勸道“我保證不跟別人說,要不,我們拉勾好了。”
莫之倒底還是個孩子,門規戒律在她的好胃口麵前,還是被消化了幾分,看著油滋滋的烤蛙,抓過來就塞進了嘴裏,還沒等宇凡反應過來,青蛙的兩條後腿已屍骨無存,看著莫之狼吞虎咽地吃相,宇凡也撕了一塊兒下來,剛一入口,眉頭一緊,心道今日這蛙烤得味道差了幾層火候,見莫之吃得正歡,索性都給了她,抓來白薯自顧地吃了起來。不多時,五隻青蛙僅剩骨骸,莫之邊吃烤白薯邊嘟囔:“真是美味,比起素包子,好吃多了,就是照比那東西又不如。”
齊宇凡轉過臉,看著兩腮鼓鼓的莫之隻顧悶頭吃東西,雖說不吃青蛙,到頭來屬她吃得最歡,看她的吃相不似以往凶巴巴的,心裏又和她進了一層,這一晚上他們倆沒說上幾句話,如今這荒郊野外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個話茬,疑問道:“姐姐,你這門派祖師爺叫什麼名字?說來聽聽。”
莫之看他無知的表情,仰頭驕傲回道:“我和師傅自然都是紫陽派,江湖人稱全真南宗,是道教第一大派,開山祖師爺自然是大名鼎鼎地紫陽真人張伯端,我的師祖是無名真人翁葆光,江湖人稱‘劍無名’!”
“喔,原來你是全真教的道士?不對呀,你是女的。”宇凡張大圓嘴,吃驚地看著她。她一臉不屑道:“你還真是孤弱寡聞,我和師傅都是尼姑才對,我們又不是鬼,你瞪那麼大眼睛幹嘛?”
“啊?尼姑和道士一樣嗎?不過,我娘怎麼未說我姨娘是尼姑呢?”宇凡滿麵疑惑。
隻見她嘟著嘴道:“起先,我和師傅也不是尼姑啊,後來師傅出了家,我就跟著一起出家了,我們紫陽派有俗家弟子,師祖雖然師從紫陽派,卻是俗家弟子,所以師叔他們自然不是道士和尼姑了。”
“哦,原來如此,不過道士和尼姑不準吃青蛙,還頭一次聽說。”宇凡聽完她說,點頭回道。
莫子咽了一口嘴裏的白薯,譏笑道:“呆子就是呆子,掌門師叔祖叫白玉蟾,你說我們怎麼能吃那東西呢。”
“可是明明……你……為什麼剛才卻吃了青蛙?”齊宇凡假裝滿臉疑惑地問道。
“你……你……這個哭鼻蟲,都怪你害我壞了門規!”說著就要伸手來打齊宇凡,揚手未落,隻見齊宇凡手已伸到了她的唇邊兒,讓她噤聲。莫之剛才隻顧說話,此刻細聽,才發覺隱隱有馬蹄聲漸進。二人起身朝著瓜地裏隱去,以為官兵又來追殺。
借著微弱月光,模糊瞧見這一行人的裝束與之前追他們的人馬明顯不同,最顯眼的莫不是這中間的華麗馬車,四麵曼紗裹著羅亭,亭蓋四角吊著花燈,紅燭搖曳,想來這亭內定是坐著一個女子無疑。一眾人擁簇著領頭一個男子分外恭敬,這男子體貌輪廓可辨,卻是個身薄少年,但舉足間盡是優雅,一身漢人裝扮,負手而立,說話雖聽不清,腔調卻是蒙古人無疑。看得莫之恨不能馬上瞧清楚這男子到底什麼模樣。
隻見男子來到剛剛他們烤白薯的火堆旁,俯身查看一番,吩咐幾句,就見眾人散開,提刀來找。
二人心知大事不妙,走的匆忙,火堆忘了熄,敗了行蹤。隻是二人所處之地,哪裏還有藏身之所,齊宇凡眼珠一轉,悄聲說道:“反正也要被抓不如我出去引開他們,你趁機逃跑。千萬別出聲,看我一計。”還沒等莫之回應,宇凡抓著一把土往臉上一通亂抹,突地站起,脫了褲子,莫之一看忙得將眼睛捂上,心裏罵他千遍,隻聽齊宇凡吹著小曲兒,打開閘門,壺水如注。搜索之人見此地竟有個娃娃撒尿,上來抓他,拎著就走,隻聽齊宇凡哇哇亂叫,一邊提著褲子嘴裏不知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莫之聽了,本想奮身去殺了那人,可是想起剛才囑咐之言,心道隻有暗中行事,再作計較,一雙美目緊緊盯著齊宇凡被抓的方向,握吞雲劍的手竟攥得發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