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青鴻練成神功的時候,江飛鶴也把淘氣的少主抓了回來。
是時候了。
於是少主擁有了羅青鴻三十年來苦修的內力,在傳功之後,羅青鴻整個人仿佛都萎縮起來,本來就顯得蒼老的麵容變得簡直可怖。
好像離開他身體的不隻是內力,還有血肉精氣。
既然得了這難得的禮物,下一步就是江飛鶴的任務了。
十八人屠,終於全部出手。
以前少主在十八人屠的摧殘之下受了很多苦頭,但是那時候和現在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畢竟,以往雖說要麵對多人的攻擊,但人數最多也不超過六個。
而他現在需要麵對的是,真正的十八人屠陣,以一敵十八。
這十八個人可不是尋常角色,不是故事裏大俠一出手就可以掃倒一片的嘍囉,這些人如果去江湖上闖蕩,絕對會有一番作為。
但是眼下這十八人卻隻聽從江飛鶴的命令,甘心的做培養少主的道具。
並不是這些人的人格有多高尚,或者說極具犧牲精神,而是他們之所以能這麼做,是因為他們隻會這麼做。
他們已經沒有了自主的思想,這當然要歸功於江飛鶴的手段,對於魔教來說,陰毒的功法向來不少。
這最後一關少主終於闖了過去,若沒有羅青鴻畢生所修功力的幫助,十八人屠一定能把他拆皮扒骨。
大事已成,至少成功了一半,羅青鴻這樣認為,江飛鶴也一樣這麼想。
剩下的一半,就要看天道的了。
不知道江飛鶴是如何和天道中人接上了頭,也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總之,他得到了一個承諾,天道的承諾。
這個承諾是關於幫助一個沒落的幫派重新崛起。
少主知道這兩位長老的所作所為,雖然他自己並沒有和天道中的人接觸。
他很不喜歡,不喜歡那個神秘的組織,不喜歡那組織看似無比強大的力量。
現在,他站在羅青鴻的麵前,看著這個隨時可能死掉的老人,心中隻有悲哀。
不是為羅青鴻悲哀,更不是為江飛鶴悲哀,他實在為自己感到悲哀。
不管受到何等的照顧,不管被人傾注了多少心血,他很清楚,自己隻是一枚棋子,是為了魔教能重新出現在江湖上的棋子。
“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了,現在,你有那個實力。”羅青鴻的聲音嘶啞,像是破了的風箱,但是在說話的時候,他依然帶著一股狂熱。
我雖然不如赤無焱那樣強大,雖然不能保住魔教不受外敵所侵,但我畢竟是一個天才,一個可以讓魔教東山再起的天才。
“這麼做,值得麼。”少主的眼中憐憫之色更重。
羅青鴻笑了,不過在他骷髏般的臉上,這笑容顯得相當詭異。
“赤無焱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並不比你強上很多。能培養出這樣的絕頂高手,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少主忍不住冷笑起來,對於這個為自己犧牲如此之多的老人,他好像並不準備表現出應有的尊敬。
“如果我不按照你們說的去做,那這幾十年的心血,幾十年的隱忍,豈不是都是白費?”少主的聲音很冷淡,“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挑起這個擔子。”
羅青鴻連頭都沒抬,或者,他沒有抬頭的力氣。
“盡人事而已,至於你怎麼做,當然麼有辦法強求,而且以你現在的武功,江飛鶴也不能把你怎麼樣。隻不過,我相信你會那樣做。”
少主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非常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這種自以為是的語氣。
“你從小在我們身邊長大,十六歲的時候,你偷偷的跑出去過一次,整整四個月,做過乞丐,做過小偷。”說到這,羅青鴻好像很懷念,“江飛鶴一直暗中跟著你,他很奇怪,那時候你雖然年紀還小,但以你的武功,弄點銀子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卻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使用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