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這才發現,花公子的手上戴著一雙銀光閃閃的手套,而這手套似乎完全不懼燕九鋒利的刀刃,所以花公子的雙手就可以和燕九的刀鋒硬碰。
這手套本是追魂手常寬的成名武器,當年常寬身死之後,這寶貝手套自然就成為了花公子的戰利品,並且成為了他不離身的武器。
對於以快手聞名的花公子來說,得到這雙手套無疑是如虎添翼,任憑刀光如何絢爛,始終無法突破他那兩隻手的防禦。
燕九越發心急,年輕人總是很容易焦躁,若是有經驗的人,想的應該是避開花公子的雙手範圍,比如攻擊下盤之類的,或者幹脆跳窗戶逃命算了,多少也會有一絲機會。
但是燕九卻著了魔似的對著花公子的兩隻手猛砍,這已經不是花公子在用雙手抵擋她的刀鋒,而是她追著花公子的手去砍,好像是不信邪,非要砍掉他的手不可。
燕五在一旁看著,她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不過終究是姐妹一場,雖然平時並不親近,但是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她隻希望燕九不會死在這裏。
從看到那雙手套的時候,不隻是燕五,燕九也知道自己麵對的人是誰了。盜俠花公子的一雙手,有哪個江湖人沒有聽說過?
花公子看似氣定神閑,其實心中也頗為讚歎,這姑娘年紀輕輕,刀法造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和自己一較長短。
不過他也看出,燕九用的刀法雖然精妙,但是由於功力不足或者尚未領悟精髓的原因,並不能發揮這套刀法的最大威力,花公子很想知道,是哪位高手創出了這套刀法。
刀勢連綿不絕,恐怕連所用的刀也是根據刀法特意打造,正適合發揮這套刀法的優勢,輕靈詭異,又不失淩厲,憑感覺,花公子覺得創出這刀法的應該是個女人,因為這刀法的力道和出擊的角度,絕對適合女子來習練。
燕九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刀,隻知道自己的手臂變得有些沉重,而敵人看起來並沒有盡全力。
莫非,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燕九心中不免泛起絲絲悲涼。
當自己快意江湖,刀斬人頭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被自己殺掉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們臉上的恐懼、憤怒,都不能阻止燕九的刀,那種不敵的無奈表現在他們死不瞑目的雙眼之中,有時候,燕九會很享受那種感覺,看著別人在自己的麵前倒下,那種感覺很不錯。
不過今天看來要倒下的是自己了,燕九已經被南宮飛鳳製住過,那種殺氣簡直讓她的血液凝固。現在,她實在不想再一次落在別人的手裏。
燕九忽然收刀,微喘著粗氣,雙眼發紅的看著花公子。
“打累了?不打了?那讓我把你再困起來好不好?”花公子背著手,毫不留情的出言刺激燕九。
不管眼前的是什麼人,是殺手也好,是善人也罷總之在花公子眼裏,燕子堂的人都是敵人,都死不足惜。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們和自己的朋友為敵。
這個理由,就足以宣判她們的死刑。
燕九反倒平靜了下來,呼吸也慢慢變緩,她看著花公子,慢慢的舉起了刀,雙手握著刀柄,將刀舉過了頭頂,那樣子很像農夫舉起斧頭劈柴的動作。
通常力劈華山采取的都是這樣的起手式,花公子不知道這丫頭打算用這麼普通的招式幹什麼,刀舉得太高,自然也會拉大和敵人的距離,而且對手又明顯的快過自己,就算要拚命,也不該用這麼笨的方法。
相比花公子,燕五卻焦急起來,別人不明白,但她卻知道燕九要幹什麼。
“九妹,不要這樣!”燕五出人意料的大叫起來,若是能動,恐怕她就會撲上去按住燕九了。
燕九笑了,笑得很詭異。
“你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稱呼過我了吧?我記得小時候我們的關係很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燕九輕聲的說著,“大姐的告誡我當然記得,不過,我今天不想再敗了,就算是死,也不想再被別人打敗,你懂麼。”
燕五當然明白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