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的話,還是洗幹淨脖子待宰的好,到了下麵,時間多著呢,足夠你們閑聊。”
外麵傳來另一個聲音。
鐵蛋失笑,“這婆娘倒無趣的很,難道她不知道從來都隻有殺人的心急,被殺的當然想拖。”
“今天就知道你們誰殺人,誰被殺了。”關同笑眯眯的回答。
鐵蛋一斜眼睛,“你當真隻是想看戲?”
“當真”。
“你確定隻是看就可以了?”
“好像沒有不可以的理由。”
“那我給你一個好了!”說罷,鐵蛋忽然揚聲大喊:“今天這趟買賣我關大哥既然看中了,就任誰也休想插手,識相的馬上滾開,不然的話,休怪我們兄弟大開殺戒了!”
關同似乎吃了一驚,“你好像比我想的要壞。”
“既然關大哥有意,小弟自當唯大哥馬首是瞻,隻要你一句話,咱就幹他娘的!”鐵蛋一臉嚴肅非常正經的答道。
外麵安靜了一會。
“關先生的名頭雖然響亮,但也未必就嚇得住人,如果笑忽律想變成死忽律的話,我們也不介意幫忙。”
關同搖頭,“你說,如果我現在出去解釋,我隻是想看看熱鬧的,是你這個混當坑我,硬把我拉下水,你猜她們會不會相信?”
一枚暗器穿窗而入,釘在房梁上猶微微顫動,這就是燕子堂的獨門暗器,看上去像展翅欲飛的燕子,形狀倒也算得上看看,不過看到這個東西的人通常隻會想哭。
燕子鏢出,搜魂上路。
燕子堂發出這個東西,通常就表示在場的人不會有活口,有時候若是興起,她們說不定會把地下的老鼠都挖出來弄死,當真的雞犬不留。
“看來,她們好像不會相信。”
關同白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拚命?”
“大概是的。”
“那你為什麼還不去?”
“這種事,當然要做大哥的先出去才好,做小弟的通常負責掠場把風。”
他倆還有心情閑扯,鏢手們卻忍不住了,發一聲喊,一湧而出。與其在屋裏彷徨不知所措,還不如出去見個真章。
於是他們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然後他們就突然站住,宛如一個個被釘在院子裏的木樁。
如果你看到幾十把弩箭對著你的腦袋心口,恐怕你也會老實的一動不動。
劉力的冷汗終於流了下來,想不到自己半輩子謹慎小心,今日會如此沉不住氣,想來是燕子堂的名頭氣勢完全打亂了自己的心緒。
“年輕人就是衝動。”關同歎氣,“見有人係了個繩套,就迫不及待的把頭伸過去,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鐵蛋笑嘻嘻的道,“我也是年輕人,你看,我就很有耐心很聰明,懂得凡事都應該由大哥打頭陣的。”
關同瞪了他一眼,“那不是因為你聰明,是因為你這個家夥是個‘蛋’。”
“鐵蛋當然是蛋。”
“不,我的意思是,混蛋。”
劉力帶著幾十個手下可憐巴巴的站在雪地裏,一時進退無門。倘若熱血上湧,霸氣的揮刀向前自然英雄得很,隻不過眨眼間就會變成刺蝟,而且可能連人家的衣服都看不下一片。可若是不動,傻瓜一樣的杵在那又實在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