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危機不斷(1 / 2)

安靜的樹林連鳥叫聲都沒有,連風似乎也停下了撥動樹葉的動作,讓一個劍客坦然的說著從未說過的話。

“我本來以為自己和司馬西樓一樣,都是一生癡於劍的,現在我才明白,司馬西樓是真正的癡心於劍,而我,隻是醉心於名利罷了。所以,我當然是不如他的。”獨孤冷的眼神中有了溫暖的神色,不再有嫉妒,不再有冷酷無情。

唐獨秀舉著劍不敢拔出,他知道劍若拔出,獨孤冷頃刻間就會死去,所以他寧可一直舉著劍,任忍受著痛苦的獨孤冷說著遺言般的話。

即使曾生死相搏,即使是敵人,但這些並不妨礙彼此的尊敬。

“一朝成名,踏破千山歸處,持劍爭鋒,殺戮無數,難覓來時路。”獨孤冷笑著喃喃道,似乎輕輕的歎了口氣。

唐一就這樣握著劍,陪著獨孤冷站著,太陽西落,映出兩個無言的身影。

一代劍俠獨孤冷被葬在一個無名的樹林中,沒有墓碑,唐一把獨孤冷的劍也埋入了地下,算是給這個孤傲的劍客最後一點安慰。

一抔黃土掩蓋了一代宗師最後的風采,一切的榮耀、功利都不再和他有任何關係,獨孤冷安靜的睡去,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也許江湖的風塵早已疲憊了他的心,多年的風霜讓他早已厭倦,如今終於可以放下一切,不需要再爭,不需要再鬥。

唐一默默的站在墳前,心中莫名的感到一種悲哀。

所謂仗劍江湖、快意恩仇不過是過眼雲煙,再風光的大俠也終將是白骨一堆,即使在後人的傳說中如何的叱吒風雲,又能如何?

唐一忽然想到,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也許大家隻是寂寞,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希望,一個目標,不讓自己麻木在刀光劍影之中。

那些不甘被人遺忘的江湖中人也許並不是想揚名立萬,並不是想威震武林,也許他們隻是希望可以被人記得,讓自己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或許這就是江湖人的悲哀。

在名利財富背後,很多人都迷失了自己的心。

唐一仔細端詳著死囚,它安然的躺在唐一手裏,閃動著冷冷的光輝,看上去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而不是殺人的利器。

唐一第一次覺得也許唐翎秀是幸運的,消弭掉戾氣也未必是暴殄天珍,身負戾氣也許並不是上天的饋贈,相反可能是一個詛咒,一個隨時會要人命的噩夢。

不過既然已經走上了修煉魔劍的路,就沒有可能回頭了。唐一並不為自己年少時的決定後悔,但是,他對魔劍大成的期待也減少了很多。人生苦短,也許有很多事是更值得珍惜、更值得去做的。

唐一最後在獨孤冷的墳上添了把土,把死囚扛在肩上,慢慢的走了,他的馬自覺的跟在主人的身後,馬蹄聲敲打著唐一的思緒。

暮色降臨,唐一在滿天的星光下行走,無悲無喜,心中恬淡安然,這也是魔劍提升了一個層次的象征,唐一知道。

唐一忽然大聲的唱起來,身後的馬似是嚇了一跳,不滿的打了個響鼻。

“江湖夜雨銷,青鬢歲月纏。颯踏血未冷,劍嘯易水寒!”

歌聲嘹亮。

唐獨秀一行人跟著花公子狂奔了一夜,座下的馬終於支持不住,眾人這才下馬,在一處不知名的山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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