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沒有說話。
“因為他是江湖人,而且還是數一數二的江湖人。”唐獨秀又把話接過去,“真凶是誰不重要,既然兒子死了,他就要保全麵子,所以我必須要死。”
麵子對江湖人來說的確是重要的,也許是最重要的。
所以即使導致侯天賜死掉的不是唐獨秀,但他至少出手了,並且把暗器打了小侯爺滿身。即使他是被利用、被陷害也必須要死,因為侯爺已經沒了兒子,不能再失去麵子。
所以真相是怎樣的,根本不重要,侯爺自然會去查,不論結果如何,隻有唐獨秀的死才能保住侯爺的麵子。
侯天賜的死必須要有人償命,唐獨秀無疑是最佳人選。
幹掉一個胖子顯然要比大海撈針的尋找真凶要容易得多。
溫柔歎了口氣,“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武林中人。”
唐一瞪大了眼睛:“難道你不是江湖人麼?真應了那句話‘烏鴉站在豬背上,隻看到別人黑’。”
溫柔又豎起了眉毛:“我是女人,女人怎麼能一樣。”
“女人怎麼不一樣?”唐獨秀故意氣她,“你不一樣殺人喝酒,一樣的去賭場,一樣的逛青樓。”
“青樓?”唐一來了興趣,“真看不出你還有這種嗜好,失敬失敬。”
溫柔急得漲紅了臉:“我去青樓還不是為了找這個死胖子,他喝醉酒答應給人家姑娘贖身,結果因為他偷跑的時候忘記了帶錢袋,兜裏一個大子兒都沒有,所以才讓人通知我去贖他。”
唐一的興致更大了,轉頭問唐獨秀:“你從哪裏偷跑時忘記了帶錢袋?”
唐獨秀不以為恥的嘻嘻笑著,“你問她。”
唐一立刻又把頭轉了回來,看著溫柔。
溫柔的臉更紅了,簡直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
“從我那裏。”她的聲音簡直小的像蚊子。
“什麼?從哪裏?”唐一故意裝作聽不見。
溫柔惱羞成怒的抓起一隻豬手丟了過去,“你們兩兄弟沒有一個好東西,早知道就不該救你們了。”
她罵的是唐一和唐獨秀,豬手卻是扔向窗戶。
豬手打破窗戶飛了出去,卻聽不見落地的聲音。
另一個種聲音倒是傳了進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這麼浪費,舒服的吃完最後一頓飯豈不是更好。”
溫柔笑靨如花,“外麵那麼冷,閣下何必在外麵喝西北風,進來喝杯酒豈不是更好。”
唐一和唐獨秀沒有動作,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不過即使他倆想有什麼動作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沒有人在受了他們那麼重的傷後還能有什麼劇烈動作,能一如既往的大吃大喝已經算是他們天賦異稟了。
窗外的人推開了被打破的窗戶,一個鼠頭獐腦的漢子跳了進來,“既然溫大小姐相請,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他真的一屁股坐下來,拿起酒壺就喝。
唐一惋惜的看著他,“那個壺嘴是我剛剛擦過的。”
溫柔笑了,“柯大俠一直是個沒什麼禮貌的人,弄髒一隻酒壺不過是很平常的事罷了。”
進來的人正是江湖上人稱“飛雲手”的柯雲飛,在江南一帶也算是名號響亮的一個人物。
很快喝光一壺酒的柯雲飛放下酒壺,麵不改色的說:“沒有禮貌的人總比死人要好得多,溫大小姐何必把自己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