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自己做的自己擔。”賈晴道。
“哼,自己擔?但願你記得自己說過這這話。”蘇牧野道。
賈晴氣不過,除了房門。對著樹樁一陣狠踢。她剛剛幹掉蘇牧野的心都有了,至於嗎?不就是打了一個豬頭,大不了她把那豬頭做了一了百了,就算是寧王,有什麼好怕的。她在刀口上舔血十幾年,性命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這蘇牧野就因為他是這園子裏掌權的,就故意小題大做給她下馬威。找死。蘇賤男!
躺在房間一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裏全是蘇牧野盛氣淩人小人得誌的樣子。惱火,起床,出了雙鴛閣溜達。天上蒙蒙亮,可是已經有店家出來擺攤了。日頭沒出來前,清晨的空氣濕漉漉的,像是黏在身上。賈晴更覺得難受。
忽然聽見暗街深處傳來打鐵的聲音。隨著聲音走進,是一處四周聊無人跡的鐵屋,正納悶這四周怎麼連人家都不曾有,就見一個打鐵漢光著膀子在鐵爐旁,一下一下敲擊著紅鐵,火星四濺。看來打得是件稱手的兵器,看模型是把好刀。
賈晴對兵器很考究。平時出任務帶槍,省事。可賈晴最愛最擅長的是短匕。這種兵器最擅長近身搏擊,行刺。對各種冷兵器她是行家。這時候看見鑄鐵打劍自然來了興致。
那打鐵漢上下揮動鐵錘打鐵聲鏗鏘有力,用的火候也恰到好處,看來是個老手。
“甲丙,一壺老酒。”
一聲喲嗬從打鐵的草廬傳來。天灰蒙蒙的,賈晴看去,那個人好生熟悉。下意識地走近了些,卻撞到了掛著的兵器,一個接一個劈劈剝剝地相擊著,打鐵匠回過頭,看見賈晴。那人一張堅毅的臉,棱角分明的像他造鐵的爐子。賈晴直覺地覺得那人眉宇之間透著一股生氣。
“這裏不準生人來。”打鐵漢明顯拒人千裏的氣勢,意指不準陌生人打擾。
賈晴笑道:“不準生人來?那我是已死之人,自然能來。”她是已死之人,重生而已。
打鐵人不言,卻氣息凝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回身將正在打得赤紅的刀一把抓起扔進廢水中,遺棄了。一股嗆人的煙味伴著滋滋聲響起。
“你的眼睛汙了我的刀,現在要把你的眼睛割下。”打鐵人目露凶光。
賈晴心中氣惱,好生欺人,看了他的刀倒這般羞辱人。
“哼,要我的眼,得看你有沒有這能耐。”賈晴道。
打鐵人拿起手邊的鐵錘,一把就扔向賈晴,來勢凶猛,在賈晴麵前竟掀起狂風。
眼看賈晴就要被砸個粉碎,一眨眼,竟沒了她半分蹤跡,下一秒打鐵漢隻覺得眼前一閃,脖上一痛,腿上受了一腳跪倒在地,重重的錘子在地上砸出大坑。打鐵漢的脖子上直直逼著一把短匕,半分入肉。
四周一片靜謐,太陽穿透雲層。人間迎來光明。
晦暗的打鐵爐被照亮,寧王一杯酒喝了半杯,被子放在桌上敲出聲響,賈晴回頭看著他。彼此麵目漸漸清晰。
賈晴道“又見麵了。”不卑不亢。
寧王嗤笑一聲,低垂著眼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
賈晴將刀麵在打鐵漢脖子上抹了抹,打鐵漢黑色的皮膚驚出一身冷汗。賈晴笑著說“為了防止眼睛被挖啊,我就喜歡瞎看,這次看人打鐵,誰知道下次看個什麼不該看的。”
收起短匕,向著打鐵漢道“我是來打兵器的,你也看到了,要適合剛剛的速度,能一刀要人性命的兵器。”
打鐵漢站起了身,眼睛裏已然沒有剛才的盛氣淩人。
“我沒銀子,不過剛才放你一命,就當抵了。”賈晴道。
打鐵人動了動唇,似乎不滿但又沒敢再說。
“你真是個無賴。他打鐵要耗費內裏要好鐵,還要天時地利的機緣,完成一件兵器著實不易。你倒拿他的命威脅他,無賴行徑。”寧王道。剛毅的眉目在朝陽中散發著陽光的氣息。
“這也叫無賴?那你們這些滿朝文武皇親國戚整天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卻搜刮百姓辛苦勞作的糧食財物,豈不是比我這無賴還無賴。”賈晴反駁道。
“哼,你好像對皇室很有成見。”寧王道。
“有嗎?實事求是而已。”賈晴道。
“皇室文武百官為了整治治安,百姓,抵禦外事,多的事情要忙,沒我們哪來百姓的安居樂業。”寧王道。
“沒你們,莊稼一樣長,日子一樣過。”賈晴道。
“賤民之見,鼠目寸光。”寧王嗤道。
“鼠目寸光總好過做食民之粟的碩鼠。”賈晴心裏罵道,腳下轉身離開,不屑與這自高自大自我感覺良好實際也就那樣的家夥瞎扯。